沈成一怔再怔,心中叹道:五牙姐姐,你虽然没说出口,但你的昆哥却很清楚你的心意。现在他愿意认你为妻,你在九泉之下,一定是含笑而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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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昆捏土为香,在这陋墓前跪倒,默然无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成也席地而坐,静静地在一旁相陪。
这种生离死别、大悲大哀,对于沈成来说,还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免不了受到些触动。
刚开始,他为五牙儿深深地惋惜,只觉得心中压抑无比;过了阵子,心情却突然涤荡开来,觉得只要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所以一定要珍惜眼下。
松针子难免有点无聊,早就取出古纹图,在那自己琢磨。别看他年龄一大把,却始终懵懵懂懂的,对于生老病死、男女离合这些事,一概没有什么感触。
沈成枯坐了半个时辰,担心金昆一直这样,会郁积伤身,便挑起话题:“金兄,五牙姐姐的家乡都有什么景物?咱们好打听地方,为她完成遗愿。”
“公子叫我金昆就好。”金昆声音中听不出来什么异常,大概讲了下五牙儿说过的:她家乡居住的都是砒人,村后有座老鹊山,山脚有口哑巴泉,人喝了会口哑。
“这样么?”沈成沉吟道,“如果是砒族的聚居地,那还好,要打听的范围不算大。”
金昆点点头,不再言语。
沈成又搜肠刮肚地寻找各色话题,好分散他心思。无奈他要么无语,要么就是最多回复几个字,就不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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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金昆站起身。
沈成还以为他怎么了,结果金昆说自己没事,等安顿好滑仔,就跟沈成走人。
三人便去了冯老爹家。
冯老爹一见金昆后面跟着沈成和松针子,心想:这不是昨日回城遇见的那俩活宝么?这后生有官府的文牒,还要排队跟我挤香油……等等,他们是官府的?!
“你们想干什么?”冯老爹顿时脸色古怪,问道:“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他反应奇快,立即抱住沈成,叫道:“昆小子、滑仔,赶紧逃!”
滑仔见冯老爹这样,反应也不慢,抱住松针子后,叫道:“昆哥快跑!”说起来,他的个头比松针子还要高一些。
沈成啼笑皆非,道:“冯老爹误会了。”
松针子也认出冯老爹,想到他曾经笑话过自己矮,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怎么是你这贫嘴的。”
金昆便解释祸事都已经过去。
滑仔当然笑逐颜开。
冯老爹长舒一口气,又忍不住数落道:“昆小子,别怪老爹多嘴,你说你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就算你是砒人,难道真就找不到个正当营生?”
金昆默然无语。
沈成道老爹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冯老爹松了手,又对金昆叹道:“老爹知道,扁担那天杀的,逼着你们几个苦娃娃,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下三滥、接触些不三不四的下九流……”
“你管得倒宽,”松针子不乐意了,嗤笑道:“什么叫下三滥?谁是下九流?你再贫个嘴试试!”
沈成劝开松针子,暗暗称奇:师兄本来不把金兄当回事,怎么突然为他叫起屈来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