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答道:“霸王庄就是持花者坐庄守擂,其他人轮番挑战,庄家不败就始终是庄家,庄家败,挑战者做庄家!一人只一次机会,如此,强,却不一定能得到,弱,也不见得得不到,是否可谓公平?”
众人都点头说公平公平,心里却打定主意绝不做庄家,绝不强出头,最后上场,一举全收。
郭奉继续道:“至于阵前酒,江湖比斗虽是英雄快意之事,只是拳脚无眼,无论磕着碰着,今后如何相见?所以比斗之前,庄家受挑战者敬酒,恩恩怨怨都由这杯酒提前了了,今日过后,不得再提,是否可谓雅致?”
众人又点头说雅致雅致,心里却暗暗毛,能挨得过车轮战,也受不了一碗碗的粮**啊。
天徽子道:“既然都同意,不如先选一个庄家出来。”
燕十三立刻出言怂恿,“碧水剑天徽子道长鼎鼎大名,可做第一个庄家?”
天徽子眉头一拧,自然是十分不满。
病睚眦笑道:“花剑燕十三也不差,不如由燕掌门来?”
燕十三赶忙摇头,“有大门主在,轮不到我先出场。”
病睚眦也笑道:“痨病鬼说不好就死在台上,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喽。”
郭奉咬牙切齿的,又想说话,赵无双把他拦住,一旁的青眼豹薛成却开口道:“选什么庄家?现在宝物不就在狗日的杨虎灾手里!”
“杨虎灾做庄家!”众人马上达成一致。
包不平干笑两声,拍拍杨虎灾的肩膀:老兄,只能帮你到这了。
“如此,谁先讨擂?”
众人都缩着脖子,谁也不肯先上。
一碗酒,两碗酒,三碗酒,杨虎灾自饮自酌了三碗,还没人站出来,大笑道:“走又不让咱走,打又不肯和咱打,英雄们,你们想要如何?”
燕十三冷哼一声,“谁说不打!就由青城派打这头阵,邓火儿先去领教一番。”
一个面容愚笨的青衫汉子着急道:“师父,弟子剑也不成,拳也不成,还是让师兄们上吧!”
燕十三不耐烦地催促道:“叫你上你就上,那来的废话!”
愚笨汉子依言向杨虎灾敬酒,皱眉舔了一口,马上就呛得连声咳嗽,倒把碗里的酒都撒了个干净,引得旁人笑。
杨虎灾端起酒一饮而尽,向院内一伸手,“请了!”
院中,已经由三十六张方桌拼起了个简易擂台。
一局极快,愚笨汉子和杨虎灾互相施了个礼,一个照面就被打下擂台。
燕十三一指另一名弟子,“你上。”
这名弟子又是个一招就滚落擂台的废物,他刚下去,立刻又有一名青城派弟子登台。如此一连上了五个,皆是一招落败。
“燕十三,你搞什么鬼?炫耀青城派弟子个个废物吗!”
火船帮的一位堂主嘲讽道。
燕十三脸一红,马上又正色道:“今日比试,好比田忌赛马,越是好手就越该放在后面。”
说完,又补充道:“青城派弟子已经比过五轮,也该到你们出出力了!”
赤地玄武身后走来一众九江门青壮,二十五人排作一行,除了门人弟子还掺着三两个不懂功夫的仆役,轮番上台敬酒,然后轮番滚落下去。
碧血堂的弟子,火船帮的帮众也排队登台,
杨虎灾借着酒气,有千斤之力,那些初尝武学的凡夫,一招也难敌挡,随手就把这些人丟下擂台。
正着丟,反着丟,反正英雄都不要脸了,他也索性善心,帮诸位英雄丟个干净。
台下,包不平扯着嗓子报告战况。
“青城派小英雄惜败一招,再接再厉!”
“火船帮壮士以脸着地,壮哉壮哉!”
“九江门高手险些撑过第二招,可喜可贺!”
……
在场大门派的弟子都按规矩挑战了一遍,小门派大都主动弃权,成名高手却都未出手。
天徽子脸色难看,先摆局子,再出法子,又钻空子,在座英雄脸面何在?
病睚眦小声道:“道长,这酒多了,狮子也能放倒,难道还能真让这些晚辈得了金凤花?先由着他们胡闹,最后才是我们的公平!”
天徽子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叹息一声道:“这杨远望的肚子,怎么就能装下这多的酒?”
细雨蒙蒙,滴进酒碗里,天地间往来的雨丝又将汇聚天地灵气的酒和天地贯穿起来,不知是天上的哪位神明正借雨丝窃饮凡间的酒呢?杨虎灾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似乎伸伸腰就能飞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