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能社是三大课程之外学徒必修的社团课程,百工堂教导,“思”、“学”、“做”三位一体。在艺能社里,来自不同派系的学徒之间,互相切磋与讨论同一种主题的作品,这样的主题有时是高等的手艺,譬如瓷器;有时是有趣的题目,比如“蓝社”便是专注做不同的蓝色作品。社首必定是资优的学徒。至于进哪个社,是学徒自己与艺能社的双选。
阿达随着玉琪进了一个小院,四周翠竹围着,留出一个开口,便是门。门口一条布帘用竹竿儿挑了,上书三字“天生社”。进去走着一条点着青苔的白石径,不久便见到一棵巨大的古松,如腾龙直上青云。树的四周,是一圈屋子,以镂空梅花窗相隔。来自不同派系的人在这里做着同一件事——雕刻。
阿达暗念道:“既然是雕刻,便一定是人为的了,为什么取名’天生’呢?是刚才玉琪提到的‘三分人工、七分天成’的意思吗?”
玉琪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还是新学徒,并不熟悉怎么驾驭百工灵,就能参加了吗?”
玉琪指了指巨松下的一群人道:“他们也都是。”
阿达心惊,原来想入社的有这么多人,一眼看去,石黛就站在人群里。
石黛正端详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发愣。听到阿达呼喊,惊慌地迅速将盒子收进口袋。阿达跑去问她天生社的事情。石黛告知阿达,玉琪
便是天生社的社首。
原来玉琪所在的百里家在土石系中很有清誉,这一代的两位公子都年少有为。这专注雕刻的天生社,因为用途广泛,向来很受学徒们的追捧。据传玉琪入社三年便被选为社首,因为他擅长玉雕。虽然土石系的学徒众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玉芽灵。在玉琪来之前,百工堂已经有七年没有以玉为禀赋的人了。物以稀为贵,人亦如此。
“你又是为什么要来天生社呢?”阿达问。
“我昨天上午去天一阁借书,阁中的涂坦爷爷……”
阿达惊讶:“涂坦爷爷!原来他在天一阁?”
“你认识他?”
“对,他是我祖父的好朋友,也是从读贤街来的,不过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他也是西席吗?”
石黛摇头:“我开始也误会了,涂爷爷说他只是学徒,只有三级,奉佑山长之命,做了天一阁的管理员。”
“二十年只到三级?”阿达彷佛看见了自己的命运。
“自从我进了百工堂以来,涂坦爷爷是第一个说认识石墨的人。”石黛眼眶泛红。
阿达帮着舒了一大口气:“太好了!有线索了!”
石黛拿出一个号码签:“还得看运气。这样多的人,都是想入社的,为了公平,会抽签决定入社人选。”
阿达从石黛手中接过号码签来看,二百三十一号!而每年仅收五人。
阿达立刻捧签拜求:“上神有灵,百工有心,请给石黛上上签!
”正祈祷着,这签被人从背后抽走了,阿达急得跳起来:“还给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石岐。
石岐没想到在这里又碰见了阿达,一眼便认出是自己之前在百工堂外捡回来了新学徒。听到阿达的抗议,他没说什么,将签扔回到阿达手里,向松下走去。
阿达接住签,对着石岐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石黛好奇:“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这就是玉琪的双胞胎弟弟石岐呀!”
千里之外都能听见阿达夸张地大喊:“他与玉琪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