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镜一般的湖上,圆圆的新荷浮在水面,岸边嫩绿的小麦已在扬花。
“我虽然允许你留下来,但百工堂不养闲人,你需要跟其他人一样,在中秋之前通过入学试。”各处在忙,百工堂的牌坊下反而无人。佑山长特地将石黛叫来这里教训,一来为郑重,二来并不想别人见到,更加为难她。
“可就算我现在就看见了芽灵,这么短的时间,还要唤醒百工灵,制作入学试作品……”
“如果你不能通过入学试,便只能退学,并且以后,再也不能回到百工堂。”
石黛的声音打着颤:“那作为学徒的家属,我能不能问一句,石墨去哪里了。”
佑顿了顿,回答:“百工堂上上下下那么多学徒,我怎么可能每个都关注到?”
“他是来了这里以后失踪的,如果我从此都不能来百工堂,那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如果我是你,会尽快发掘自己的禀赋。留下来,才有希望,不是吗?”
石黛忍着泪握紧了拳。
佑山长匆匆地离开了,她怕看见石黛的眼泪。佑心里升起疑惑:“石墨……到处都查无此人……难道也是……”
仲夏时候,即使是晚上,也依然酷暑难当。宿舍里,阿达在教绒绒画画,整个人趴在地上,捂热了就滚去另一边。绯警告她:“你这样贪凉,小心风寒。”
“才不会!”阿达叫着,“这么热的天,寒气都来我这里吧。”
孺子不可
教,绯摇着头叹息,手上并没有停,七汤点茶,她已经调到了第五汤,茶色已经出来了。
“你这画的是我吗?疯疯癫癫的,人家明明一枚安静的淑女……”阿达对自己新收学徒的画很不满意。
“阿达姐姐,人没有自知之明好可怕。”
绒绒和阿达闹成一团,绯招呼她们:“来喝茶了。”
只有绒绒跑了过去,阿达捏着鼻子说:“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点茶,这么麻烦。”
绯回说:“这是明前露芽,我特地收起来的,心静自然凉。黛黛就比你懂欣赏,问了我好几回了。对了,黛黛去哪里了?这么晚还没回来。”
“她今天被佑山长退学警告,很难过。”
石黛的铺位上,除了被褥,其他衣物都装进了包里。
“难不成她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阿达心焦:“我们去找找黛黛吧,太让人担心了。”
绯点点头,放下手中已经六汤的茶不要了,回头嘱咐绒绒:“绒绒你别去了,就在这里守着,万一她回来了,见我们都不在又要去找,让她等着就好。”
夜里的芽灵生发场,山上几盏微弱的灯笼隐隐绰绰。此起彼伏听见她们喊石黛的声音。喊了一会儿,两人到了一处。
“你找到什么线索没?”两人一见面就不约而同地开了口,又都失望地摇了摇头。
“再往北,去海边看看?”阿达建议,绯点头。
石黛果然在海边,站在十来米高的礁石上
,往前一步是茫茫海雾,往后一步是没有灯火的黑夜。
“晚上来,他应该不在吧。”石黛想起前些天那个少年,“不知有没有机会去先墟找线索。”
她的身后,隐隐约约传来阿达和绯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