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刃拉着张坑的领子,将他扯近自己,然后用力抱紧。
“白刃……”时间久了,连张坑都有点心虚,“这外面,还有人呢……”
“有人怎么了,你怕吗?!”顾白刃抓着张坑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你怕过吗!”
张坑只觉一个火星在心里一闪,“噌”地烧了起来。
雨伞跌落在地,两双唇就这么撞在了一起,疯了一样地不顾一切,张坑有好几次觉得,顾白刃是真的咬了下去,真的想吞了自己的舌头。
有雨滴顺着两人相贴的嘴角流进口中,张坑尝到其中一些,暖暖的,咸咸的……那不是雨。
顾白刃,是真的哭了。
进了家门,两人撕扯着对方湿透的衣服,每一个动作都将欲望直诉,恨不能把那人生吞活剥,拆吃入肚。
顾白刃一旦哭了,竟再也停不下来,积攒了十几年的泪水一旦爆发,就难以收拾。被拥抱时哭,被亲吻时哭,被进入时哭,拔出来时也哭。张坑几次想算了,顾白刃又偏偏将他箍住不让他离开。
混乱的一夜过去,顾白刃终是安静了。大约是哭得狠了,睡得很沉,张坑起床时也没能惊动到他。
张坑下了床,收拾了地上的衣服,自己再洗澡更衣,对着镜子梳了几下湿头发,出来看钟,准备出门。出门前又绕回卧室里,蹲在床边上看顾白刃的睡脸。
看了一会儿,顾白刃的睫毛闪了几下,微微睁开眼:“你要走了?”
“嗯,”张坑柔声道,“你继续睡吧。”
“去上班?”顾白刃的声音是哑的,又因困倦而没有力气。
张坑站起来,手指碰了碰顾白刃的脸:“去辞职。”
顾白刃太累,没有应答,甚至没有过多地去思索这句话的含义,直到看着张坑走出卧室,听见关门的声音,这才嘴角稍稍翘了翘,安心地睡了。
结局与开始
燕乔把张坑狠狠骂了一顿。
“你他妈不把我的时间、我的精力当回事,是吧?老子好不容易把你带出来了,你一句话,说走就走了,耍我很好玩啊?我他妈真想揍死你!”
张坑低头站得笔直,如果燕乔真的揍过来,张坑就准备让他揍了,只要揍得解气、过瘾,最后让他走,就行。
燕乔是何等人?怎会看不出张坑心里在想什么。手都扬起来了没落下去,最后一拍桌子:“你要走,我也不能拿个铁链子把你锁在这儿。这年头,只要你舍得不要钱,哪里的职辞不掉啊……你也真是!现在才决定考研?早干嘛去了!你要是去年就考了,现在哪来这么多的事?你知不知道,万一你今年考不上,可是工作也吹了,学业也没有,那时候你怎么办!”
“燕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张坑道,“没办法,我现在就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呸!”燕乔给他说笑了,“还破釜沉舟呢,你当你楚霸王啊?你也就是个过河卒子罢了!”
把公司的事断断续续交代完,燕乔那也找到了人接替,张坑彻底离开公司时,九月已经过完了。此时又传来10年考研日期提前了十天的消息,张坑顿觉时间又紧了,但除了赶快看书,也别无他法。
2009年10月1日,华洛林早早从宿舍跑来:“看不看阅兵,看不看阅兵?美男如云……”
顾白刃走到客厅拉住华洛林:“你到我房间去看吧。”
“坑哥一大早的就在用功?”华洛林伸脖子看张坑房间,“啧啧,可惜,可惜,什么叫今年不努力,来年变学弟……一想到坑哥变我学弟,我就不能适应……”
顾白刃只怕华洛林说话打扰到张坑——张坑本就没定力,看书看不了一段时间就走神,顾白刃过一阵子就去陪他说说话,让他放松一下,以鼓励结尾,才能让张坑再次投身书本中去。
可是张坑在里面已经听到了,叫道:“洛林,我跟你说,你现在住在本部,不需要专门租房午睡了,外面这间客厅,你去给我把它退了,别白租着浪费钱!”
“晚啦!”华洛林笑道,“我已经交了租金了,你别管了,安心住就是。”
“你怎么能这样?”张坑道,“你父母也不是高官大款,只是普通工薪阶层,把你宠了这么大,你花着他们的钱,一点儿不心疼!”
“坑哥,我这不是不想让人来打扰你们两个吗!”华洛林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我没事过来串串门,在我的旧床上躺一躺,就算我住过啦!”
张坑仍然不能就此释怀,提出把钱付给华洛林,算是他自己租的,华洛林当然不要,俩人一来一去喊话,谁也没喊出个高下,最后顾白刃走去把门一摔:“都少说两句!”隔绝了他俩,才算将问题暂时搁置不提。
后来张坑和顾白刃还是把房租强行付给了华洛林。
张坑的英语不行,政治也有点没头苍蝇,就在外面报了一个考研辅导班——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只剩“考研冲刺班”了——时间是严寒之际,地点在某校的大礼堂内,没有空调和暖气,把上千学生冻个半死。张坑一边用冻僵的手指在书上做着记录,一边骂道:“妈的,就冲受的这罪,老子也一定要考上!”
三个多月,感觉是那么慢,慢到张坑被这日复一日的枯燥复习弄得想撞墙;又是那么快,快到考研前夜,张坑还自觉有大量的书没看完。
没看完也不管了,到了这时,只能好好休息一晚,明后天打硬仗了。
华洛林打电话来:“坑哥,感觉怎样?”
张坑说:“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