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波介绍完基本情况,所有人都瞧向侯大利。
侯大利道:“湖州刑警支队的水平不容置疑,他们破不了的案子绝对不能运用寻常的侦查思维。我们在办公室研究和分析没有太大用处,必须重回现场。我们会后就到湖州,横向到边,纵向到底,重把三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梳理一遍,这样才有言权。”
侯大利的神探之名已经被专案二组的其他同志知晓。大家都还有些担心神探年轻气盛,看不上湖州、秦阳等地的刑警支队,说出些难听的话。此刻侯大利高度肯定湖州刑警支队的水平,态度诚恳,没有作假,张剑波和戴志都松了口气。
侯大利随即又提出是否还有未被现的可以串并案侦查的案件。
戴志道:“我勘查过湖州绝大多数杀人案件,可以肯定地说,在湖州没有可以与系列杀人案进行串并案侦查的案件。”
秦东江道:“凶手有可能流窜,以前在湖州作案,后来流窜到其他地方。我们应该研究全省的类似案件,包括已经侦破的案件,如果运气好,凶手或许在其他地方翻了船,在监狱待着。”
张剑波道:“我们也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在省内没有找到可以串并案的案子。凶手在三个案子中皆采用了迷药,所以我判断凶手体力不强,脑子好使,透露出一些女性的特点,是女人的可能性很大。湖州支队也持相同看法,他们倾向于是不良职业的妇女作案。”
吴雪道:“我同意凶手是女性的判断,凶手大概率是人格异常者。女性人格异常者的表现往往更加隐蔽,对他人进行攻击时,往往会采用某种技巧。女性人格异常者犯罪的时间比男性人格异常者要晚,重犯罪率也要低一些。这些特点都符合本案,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更大。”
江克扬目前是案情分析会的记录者,大家言中的观点统统由其记录下来。他没有言,专心记录,同时将自己的分析判断与各位侦查员的观点进行对比。从学历和专业来说,他在专案二组并不占优,所以主动承担起记录之责,很谦虚地向各位侦查员学习。
秦东江道:“如果凶手是女性,动机是什么,是情杀还是财杀?我认为湖州刑警支队的看法是正确的。凶手就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女性,而且,这三个人都是凶手的顾客。这样想的情况是在做交易的时候,凶手实施了杀人计划。比如,赵代军把凶手约到家里,凶手让赵代军喝了含‘任我行’的饮料,结果赵代军横死在家中。第二个受害者同样如此,把凶手带到了小卖部,结果引狼入室,喝了‘任我行’,于是任人宰割。第三个受害者在影楼内被杀死,原因和上面一样。正是由于凶手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女性,所以三个受害人之间没有联系。”
张剑波苦笑道:“你们都应该看了侦查卷,我们当时的重点目标就是特殊职业者,组织大量警力,将湖州辖区内的‘小姐’查了一个底朝天。你们到湖州可以看一看完整的卷宗,堆起来过两米。结果,一无所获。”
谈到这里,专案二组的侦查员都陷入沉思,只剩下老朴摇扇子的声音。
侯大利道:“朴老师,您是什么意见?”
老朴笑道:“我没有意见,就是带上耳朵听你们讲。命案积案有七个专案组,大家都憋着劲破第一个案。第一个案件必然是影响最大的,希望你们能够拔得头筹。”
第三章软弱的后果
湖州系列杀人案的三个现场都保护得很好。几年时间里,现场一直被彻底封闭,只有灰尘、空气和阳光能够进入现场,连耗子的进出洞口都被完全封死。专案二组和湖州刑警支队的三辆汽车驶入小区,直奔赵代军家,很快就引来周边群众的注意。大家站在小区院中,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保护现场的刑警头花白,领着众人前往目的地。
侯大利问道:“卢队,退休了吗?”
卢克英道:“早就不是卢队了,我已经从一线退下来好几年了。我还有三年就退休,用这几年时间挥点作用,尽量保护好现场。”
侯大利道:“你参加过赵代军案件的侦办?”
卢克英道:“那时我还在区刑侦大队做副大队长,很遗憾没能破案。在退休前几年,挥点余热,尽量保护好三个现场。我们破不了案,迟早会有高人来破案。等了几年,终于把你们等来了。希望能早日破案,我也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谢谢卢队,赵代军的妻子在哪里?”侯大利看到卢克英的白,想起了朱林、老姜局长等一批老刑警,亲切感油然而生,还有自内心的尊敬。
卢克英道:“案以后,赵代军的妻子杨梅带着女儿离开,再没有回来过,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她们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最大程度保护了现场。”
打开防盗门,血腥味和霉味混杂的难闻味道扑面而来。室内陈设保持着六年前的原貌。时间在房间物品上留下了无处不在的陈旧感。地板上留下了勘查踏板,以方便进出。时间过去六年,原本就陈旧的勘查踏板更显沧桑。
侯大利站在门口察看了现场,再次对卢克英道:“谢谢卢队,现场整整保留了六年,很不容易,也得感谢家属对我们工作的高度支持。”
卢克英搓了搓双手,道:“这是应该的。没能破案,这是我们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