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吃么?”
雷诺出于本能的想要问问旁边的萌货,尽管他知道犬科动物一般对这种素食是不大会有兴趣的,但就在这时他忽然从原本雷诺的记忆中想起了关于小白的回忆。
差点忘了,小白是不吃东西的。
以雷诺姐弟两目前在矿营中的穷苦生活,连他们自己都是一年难得吃上一顿饱饭,怎么可能有事务来喂养宠物?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当年苏妲姬将奄奄一息的小白捡回来的时候,家里面同样是穷得揭不开锅,当年苏妲姬情急之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似乎是饿昏了过去的小白吸吮了一阵她的鲜血,这才将小家伙从昏迷中救醒了过来。
可是后来,正当他们姐弟两人发愁该如何来挤出一口粮食来喂养小白的时候,他们惊人的发现小白竟然对一般正常的食物没有任何的需求。
自从喝了一次苏妲姬的血之后,小家伙似乎就有了无穷无尽的生命力量似得,不仅不用吃饭,而且一天到晚精力充沛得不行,时不时的将雷诺姐弟逗得捧腹大笑,成了他们苦难生活中的唯一的一抹温暖阳光。
更加令人惊奇的是,因为矿营中难得见到肉食,像小白这样的几乎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宠物狗竟然从来没有被附近其他的矿奴发现过,否则只怕早已经成为了别人锅里的美食。
每次雷诺跟苏妲姬出去上工的时候,它都会自己溜出屋子不知道藏到什么角落里面去,有时候当天晚上回来,有时候则几天不见踪影,之后在无人察觉的时间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冲进了苏妲姬的怀中。
这个情况虽然一开始让雷诺感到有些吃惊,但是时间长了,他们便毫无负担的接受了生命中多出了这么一个可爱的精灵。
尽管,这三年的时间,小白一点儿都没有长大,却实实在在成了雷诺跟苏妲姬最亲密的伙伴。
“是我昏头了,忘了你不吃东西。”
雷诺跟姐姐一样爱抚得揉了揉小白的头,随后将手中这碗菜水放在一边的石桌上,用一面小木板盖住,防止蚊虫掉进去,这样晚上回来还能吃。
“我出去一下,你乖乖的照顾好自己哦!”雷诺眯起眼睛看着小白,后者则是摇着尾巴冲他点了点头。
雷诺推开门,走出了姐弟俩相依为命的陋室。
破烂木门推开的瞬间,一缕阳光懒洋洋地照射下来。
雷诺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这个新的世界。
时值盛春。
家门外草木茵茵。
如果忽略身后这破烂的仿佛是随时都要倒塌、四面墙壁都漏风的破房子,还有周围同样寒酸破烂、如同难民营一样的奴隶住所,矿营的景色倒是极为漂亮,空气清新,呼吸一口便让人觉得整个肺都在舒服的呻吟一样,许多只有在奇幻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奇花异草,蔚蓝的天空像是洗过一样明媚,即便是前世最完美的度假胜地,也没有这样的景致。
雷诺朝着远处看去。
整个矿营的大致布局,浮现在他的眼前。
整个矿营大约方圆数十里的面积,处于一座山谷之中,东南西三面都是悬崖峭壁,经过了数百年的挖矿开垦,近千米的岩石断面光滑如同天谴一般,连四臂魔猿都难以攀爬,矿奴们就更难跨越了。
正北方倒是没有峭壁。
但铁石部落的魔族却在这道出口处,建筑了百米高的城墙哨卡,布置的如同铜墙铁壁一样,还有铁山部落一个精英战士营的战士驻守,防止矿奴们逃跑,刀枪如林强弓硬弩之下,连一只鸟都别想飞出去。
整个矿营中,一开始有数千名的人族矿奴在日夜不停地挖矿。
这些矿奴中,大部分人从一出生就在这里,生而为奴,甚至都没有呼吸过外面的空气,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这种状态,和被圈养的猪狗牛羊没有什么区别,也许很多人都已经麻木了,变得认命,奴性根植于他们的血髓之中。
当然,也有一部分矿奴,却是因为战争或者村落被魔族攻破,而被铁山部落从外面抓捕掳来的。
这些被抓来的矿奴,大多具有反抗精神,向往自由,更加团结一些,也曾组织过几次逃亡行动,可惜最终都因为种种原因,以失败告终,大多数都被杀死了。
他们的尸体悬挂在哨楼上示众,风雨侵袭,最终变成了枯骨,下场凄惨到了极点。
记忆中,雷诺一家也不是生而为奴。
苏家也曾是一个势力不小的大家族,后来在战争中落败,势力瓦解,族人四散,或者沦为战俘,或者被杀,苏父苏母带着姐弟俩一路讨来,最终落入了铁山部落的魔爪,被抓进了矿营挖矿,后来苏父苏母在一次矿洞时空塌陷中失踪,只剩下了雷诺苏妲姬姐弟俩相依为命。
只是雷诺那时候实在是太小,更细致的一些事情,他却是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