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迎面走来一队天兵,天兵后面还押着一名形容沮丧的仙娥。为首的一招手冲命格府上的仙童说道:“这名仙娥因偷窃获罪,将斩断仙根打落凡界,特来仙君府上领她一份命数,有劳仙童通禀。”
我原想提腿欲走,闻言立即住了脚。我对剑铭道:“便在这里分别吧!罢。有机会到一重天看着寒儿。”他身上的令牌有门禁,不似我在师兄衡清身上得来的这块。因此,他面上的表情大有立即便随我一起去寻阿寒的意恩,却不得不逼于情势走了,很是哀怨。我目送他离开,一枝梅早就忍不住了,抓耳挠腮道:“姑姑,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去人间一趟吗?”
真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当下趁天兵们不注意,我与一枝梅化为一缕轻烟,藏在那名仙姑的一枚珠花上为首的天兵堪堪与命格星君交接完毕,便马不停蹄地带领仙娥来到南天门,交了门符,将那仙娥往下一推,本仙姑就顺利地下到凡间。
可叹我知晓的资料实在有限,只知道近京城一个叫昌县的地方,地莲帝君投身为一富户公子,具体是哪个,却是不知。只下过这事情也好办,既知了地名,待到了地方往那最大的酒楼一坐,再寻个熟知本地情况的人将城里几个富户问出来,逐一打探便是。本仙姑身为一个仙,虽然位阶不高,但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
我一到地方,才知道,根本不用我找。
昌县首富李员外家的大莲小莲公子,那是昌县家喻户晓的人物了。不过有些邪门的是,我所问到之人,提起大莲公子便滔滔不绝,比喻说大莲公子他中过秀才,后来却投笔从了商,生意做得头头是道,不仅是名儒商,人还长得一表人材,风流潇洒,是昌县众闺秀们的第一佳婿人选等等,但提起小莲公子,一个个却闭口不言,讳莫如深。
但是我听到一宗消息,这位大莲公子,新近与县太爷的千金定了亲,不日将入门,可谓喜事连连。与命格处听到的事情稍加印证,几乎立即就断定,这位大莲公子,大有可能就是投胎下凡的袛莲帝君。
当晚本仙姑就捏起隐身术,前往李府探着。
大莲公子的金风院灯笼亮堂成一片,本仙姑一摸进书房,一身着蓝衫的男子正背对着我,与二两名掌柜对账。我满是期待地走至正面,一看之下不由失望透顶。此男子相貌还算英俊,但比起清雅澄澈的袛莲帝君,却完全不能做比较,更何况此人虽长得下错,但长眉狭眼鹰勾鼻,十分讨人谦,正是本仙姑最不爱看的脸相。
本仙姑连观仙术都懒得做,便排除了此人是袛莲帝君的可能。
此时估计他们手头的事正告一段落,门外男一名长随模样的男人进来回话。这男入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听他凑近与身着蓝衫的大莲公子道:“大爷,小的刚刚听到,员外又花了重金自京城请来一位什么太医给小莲公子着病。”
蓝衫男子冷笑:“太医?我瞧就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
哇,看来这位神秘的小莲公子是颗病秧子噢。
“是的是的!小的也是这么认为!”贼眉鼠眼男马上应和,又讨好地献上关于小莲公子的另一宗消息:“公子爷您给他请的那位夫子,今天也摇头叹息收拾包袱走了,。看来整片昌县方圆百里百内,再没夫子愿意教导他了。”
大莲公子垂笑数声,面上充满了得意。
难不成这个小莲公子除了是个病秧子,还是一名不学无术的蠢货?
我不再犹豫,穿墙越壁,朝另一处院子而去那处院子的招牌牌匾挂着岚雪院,门面装饰什么的比大莲公子的金风院更为豪华。,奇怪的是却没几个丫鬟仆役。我穿过大片空荡荡的回廊,来到明显是主卧室的地方。油灯旁,一名白衣男子正笔挺坐着,我与他一打照面,便喜出望外。
此人面容与袛莲帝君一般无二,便是他了。
我几平是毫不犹豫地来到他面前,。可是下一刻,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房里头静悄悄的,。只有一仆役。那仆役此时小心翼翼地对投为凡人的袛莲帝君道:“少爷,小的扶您就寝了。”
袛莲帝君直挺挺地坐着,没应声,连个手势也没有。
那仆役再走近一步,冲袛莲帝君张口,还是那一句,:“少爷,小的扶您就寝了。”
对面依日没反应。
仆役似平是习以为常了,步履小心翼翼,声音更是不敢惊动分毫似的。每走一步,便将他口里的话喊上一遍。直喊上了七八遍,才来到袛莲帝君身边,动作轻柔地将他扶起。袛莲帝君神色木然地任他扶至床上躺好。
此时我手上若有个茶杯之类,定然会失手跌在地下。
眼前的袛莲帝君,他确实不是什么病秧子,更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蠢货,因为他眼神空洞神色呆板,根本就是一个傻子。
夜色十分冷清,塘子里小荷结着花苞,旁边是几茬竹子,间或一声夜蝉有气无力地叫唤。
仆役轻声走出来,拭着一头汗冲屋外同样蹑手蹑脚的两名小厮吩咐:“抄个家什将那竹子上的呜蝉赶了,工资爷夜里最听不得这个,听到准暴躁。”
小厮惶恐着去了。本仙姑瞧那仆役进了公子卧室旁的一间耳室,便捻手一个迷仙诀。那个仆役迷迷瞪瞪地站了起来,我站到仆役面前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小马。”
“你家公子叫什么?”
“李晋莲。”
晋莲晋莲,帝君他连个凡间的名字也是这般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