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教训而以!”声音恨恨说:“谁让他们胆敢对帝姬有非份之想!”
“啊!可是……”
“怎么,你们怕了?我早先找灰蛟和白蛟,他们可是毫不犹豫就去了的!难道你们比他们还不如?”
“当然不是这样!”二个应声虫吼道。
“那好,他们现在就在桃林中心那处阁楼中。晚上会在阁楼中呆上一夜,如果他们安然渡过,便算过关了,所以你们必须在半夜前让他们服下这包药,无论用什么方法,知道吗?”叮嘱声不厌其烦:“灰蛟和白蛟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如果他们先得手了,你们就可以不放了。如果没有得手,衡清帝君穿红衣服,祗莲帝君穿白衣服,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了!”二个应声虫重重说:“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声音消失,我与一枝梅面面相觑。一枝梅道:“这个婆娘,不正是早先殿里头碰见的那条黄金蛟么?分几拨下毒,好狠啊。”两粒蛇眼滴溜溜一转,分明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本仙姑哼了声,第一个念头就是将所听之事与那位相宜仙姬说一说,让她出面去解决。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情有些怪。黄金蛟身为帝姬的宠兽,怎么突然跑来对帝姬的求亲者下手?便是真如黄金蛟口中所说,见不得二位帝君对帝姬存在非分之想,现在求亲的闯关的一共有四名帝君,她也该向四名仙君一齐下药才对啊!
我坐回原地纠结了半晌,对一枝梅道:“你还是去给二位帝君送个信儿罢。好歹相识一场,他们着了道本仙姑也不光彩。”一枝梅脸上瞬间笑成一朵花,一裂嘴巴道:“我马上去。”我瞧他兴奋雀跃的模样,问道:“我知道你与二位帝君都有些梁子,不会故意拖沓或者使什么妖蛾子罢?”
一枝梅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会不会,我向来公私分明。”
本仙姑还内外兼修咧。我泄气道:“算了,我去好了。”
我让一枝梅化成我的模样与我儿一块呆着,好暂时应付师兄的监督。并放了话,会速去速回,尽量在师兄结束手头的事情之前回来,万一不成,直言跟他说我有事溜开片刻,且等我一等。反正我在师兄眼皮底下制造些事故也不是一回二回了,吃定他拿我没办法。
进入桃林路上,本仙姑无奈地想,我这都赶上红娘了。衡清还罢,另一位主儿,这么成全他,究竟图个啥呢?这般想着,话儿还没有带到,我自己却有些策动自己反悔的意思。我赶忙就深吸了口气,蓦地觉得,四周的空气——异样的甜腻。
桃花依旧开得鲜妍,一圈圈粉色氤氲,像女子美丽的芳颊。
林中弥漫着的白色雾蔼,不知何时,变成了靡靡的粉色……
桃花障——这是我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便一头扎在地下。
我许久未曾如此鲜活地做过梦了。
梦里蓝湛湛的天一朵云都没有。我自那高处的山头一飘而下。眯眼瞧着眼前一座山:冲天的妖气。
我一扬手,手里的剑脱鞘,一化为三道剑气,直刺入漫天的妖气中。立即密林里有黄黑相间的影子一闪,一头吊睛白额巨虎一闪消失。
我也懒得追,犹豫了一下。
虎妖消失的地方,仍有强烈的妖气散发着。
我收回剑,瞬息移近那处草丛,剑尖一挑开那蓬乱草丛,一头教血污浸染得看不清皮毛颜色的狐狸倒在乱草堆里。
我还未做何动静,狐狸蓦地睁开眼睛,两道冰寒刺骨的眼光直刺了过来,反倒将我弄得一愣。这头妖狐看来灵智已开,倒不是那些寻常愚顽之物。只是身上受了重创,便存一口气在了,眼光还如此蛮横,确实有些骨气。
这一路行来,见识了大大小小各色妖物,不是落荒而逃,便是哀哀求饶。似这般骨气的,倒是第一回见。
我丢下一株灵草,转身离开。
我在山上开僻了一处洞府。第三日外出采摘野果,却见一头白色狐狸寸步不离跟在后头。眉眼间依稀有些眼熟。
我横劈过一道剑气,冷冷警告道:“再跟着本仙,休怪我无情。”那狐狸一闪消失。隔日一早,洞府外却多出了一篮鲜果。
再过几日,甚至多出了一壶酒。
某一夜,天轰隆隆地下起暴雨。我教那雨声吵醒,起身寻些水喝,却发现那只狐狸正缩在我洞府外,半身银白色皮毛给雨水溅个湿透,好不狼狈。
……
天依旧湛蓝,气温却是燥闷。洞府里静悄悄。可是仔细听,却能隐约从后面小厨房处听到奇怪的响动。
兴或是哪只贪嘴的地鼠也未必可知。我这边想着,仍是轻声走了过去,往里面一望,一愣。
锅灶隐隐冒着热气,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正埋头站在灶旁……扒一块莲蓬。
半晌后,山上住在碧潭的那条蛇妖给我送来了一碗碧梗莲子粥,我瞧着碗沿渗的一层水珠,看得出是放在溪水里镇过了。
我在睡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唇瓣上一掠而过,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张口道:“祗、祗莲帝君。”
有个男人的声音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阵古怪自心底掠过,可是我的眼睛睁不开,脑袋里似一团浆糊,根本没办法捉住。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子恭敬的声音道:“衡清帝君,再有一个时辰天就暗了,您的侍女留在这里恐怕不适合,还是由小仙带她出去吧。”
衡清还未回什么,我一个激灵,张口喊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