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明明可以关掉手机,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为什么非要从床上爬起来,蹚这趟浑水。
但如果他今晚没来,那寒亭松又会选择谁?是不是会在那些女性同事中,选择一个中意对象,会不会不仅满足于亲吻手臂,而是其它会增近感情,甚至脸红心跳的区域。
以寒亭松的外表,应该会被人喜欢的吧,那样是不是会展成一段浪漫感情,相处交往,结婚生子。
前方有路人横穿马路,司机猛踩了一脚刹车,骂骂咧咧的声音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韩子期从痛苦想法中恢复过来,按着额头深吸一口气。
他怀疑自己身患大病,无药可医。
“小孩,你又再乱想什么?”
“没什么。”韩子期咬了下舌尖,“以后你要是还喝醉了,可以随时打给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刻意强调这些,但他有预感,如果现在不说,今晚一定会失眠。
对方的话让寒亭松略感意外,倒也没继续说什么。坐直了身子看向前方,轻声说了句,“好。”
一个字的简单话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然意味。
可当韩子期重躺回床上时,他才意识到他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即便说了那句话,他还是失眠了。
厚质深色格子窗帘的缝隙,已经开始晒出阳光的颜色,他平躺在床上,举起右手手臂伸直在眼前。
那个位置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但奇特的触感和当时的画面,只要闭上眼,仍旧清晰可见。
有些触动人心的过往,永远不怕时间的消磨,被有心人藏在了最柔软的位置。
*
韩子期难得睡了懒觉,他起来时,他哥已经留好早餐,出门上班了。
寒亭松坐在沙上,看今天刚送来的财经报纸。
“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这么晚才起?”寒亭松低头看着报纸。
不论说者是否有意,但是听者却心虚了,走进了自己挖出的陷阱里,嘴硬道:“没有。”
“没有就好。”寒亭松放下报纸,折好搭在茶几上,“一会儿我要去武馆给参加比赛的选手培训,你要来吗?”
韩子期想起寒假前组织的散打比赛,但寒亭松没让他参加。
他本意是想去的,但还是拒绝了。
“那我走了。”寒亭松从衣架拿出外套穿上,“你哥没准备中午饭,中午要回来和你一起吃吗?”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寒亭松喝了一口牛奶。
“好。那我走了。”
直到大门关上,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韩子期才彻底放松下来,紧绷的心情折磨的他半死不活。
最近时常出现的飘忽不定的感觉,陌生又厌烦。
绝不是他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