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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望舒的瞳孔数字闪动,他的声音很哑,毫不避讳道:“我想看看自己的数据。”
我的胸口最近总是闷闷的,像刚出厂那会儿一样。好几次心绞痛,半夜被疼醒。我知道自己有问题,可每次体检你都不让我看数据。
终端显示:他除了尾椎神经,其他的生理数值与常人无异,易望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但同时他在终端上又扫到些其它非生理数据。
是他的算法程序。
每次算法调动的arch都执行哪些指令,在屏幕上列的清清楚楚。
偏执狂的掌控欲,真是可怕的要命。
“易昀你真是……”易望舒想骂他挠他,但是痛的没有力气。他虚弱地朝易昀伸手,易昀用手包裹住他的爪子,放到唇边儿亲了亲。
我是要揍你,你亲我干嘛!
易望舒气得翻白眼,懒得跟他说话,人与畜生跨物种沟通毕竟有障碍。
易昀好像特别喜欢吻他。手指、脚踝、大腿、腰侧……他的身上遍布易昀留下的痕迹,而肇事者不知足,百般不厌地烙上自己的专有印记。
我之前看不到身体数据,是因为易昀不想让我看。他总是能够轻易地操控、拒绝我。这次能看到数据,说明易昀默许我看。
他向我展露最真实的自己。
想到这里,易望舒暗自窃喜。这木头坦诚布公地向我展示他阴暗偏执的一面,看来是自己刚才的抱怨见了效。
“易昀你真变态,与那侏儒相比好不到哪里去。”易昀让他疼,易望舒心里极度不平衡,非要说两句难听的。
侏儒的演讲在视频平台置顶挂了一个月,成为各大媒介吸引流量的必要手段。易望舒通过梁勤山的视角,观看了巨轮沦陷过程。清楚地看到,易昀义无反顾地走向战斗机,决绝的背影定格在脑海。
他的手臂上的肌肉不是很大块,白背心上染着血迹,站在混乱的人群中,满身伤痕的向身后摆手。
狼狈不堪的易昀简直是帅爆了。
易望舒曾黑过视频网站,将播放量较多的易昀专栏剪辑视频格式化。他要易昀只属于他,不尽人意的、帅气的、狼狈的易昀都只能属于他。
“怕了?”易昀安抚地摸摸他的头,易望舒没躲,小猫似的乖乖让他摸。
我知道自己疯,经常会做些出格的事儿,事后想起懊悔不已,但是又控制不住。你出厂前,我在无人的停尸间剖尸体,凌晨深夜在街上游荡,不断尝试各种极限运动。
这28年,我努力装的正常,尽量融入群体。
你是我压抑着的疯,肆意生长的欲望。我制造你,将所有精力投入于你,没想到会喜欢上你。
我不断地疯、做错、厌恶自己,陷入死循环。
你接纳我、承受我,打开我阴暗的内心,在满天星河下向我告白,让我暂时卸下伪装。
我早想向你坦诚,但又怕你看清我、远离我。
“早知道你什么德行,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起疯来让人受不了!”易望舒嘟着嘴抱怨,“你这样跟我就算了,对外人得正常点儿。那侏儒对好多人变态,被制裁了,他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受不了你也得受着。”即使你害怕我,想要远离我,我也会把你捆住。你这辈子注定与我绑在一起,跑不掉的。
“我怕毛线啊,知道你这德性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易望舒吭吭叽叽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嘛,不要再打针了,好疼的。”
易昀摇头,将他从床上抱起,翻了个身。
针是一定要打的,体检也是一定要做的。仅凭直觉无法判断你的身体情况,我需要最准确的数据。我可以在自己身上出错,不能在你身上出错。
易望舒背部朝上瘫在检查床,不安分的四肢伸出床边儿,像只王八。心想:这变态就是想让我疼,亏我还给他找补。
易昀背对着他摆弄工具,易望舒听身后叮当响,刚想扭头,易昀说出唤醒指令:“ange1,don’tm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