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两个人口不对心地说了会话,黎想余光不停飘向墙上的钟,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回家么?”
“你直接回家?不帮忙了?”
黎想惦记着在马路对面的陆安屿,“不帮了。姨妈快来了,困。”
她目送徐婉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卸下双肩,忙不迭小跑上车,“没等很久吧?”
陆安屿神色不太好看,冷淡应着:“今天谁在店里?我都快三十了,还见不得人?”
“徐婉。我都懒得见她,你上赶着见她做什么?”
陆安屿耸耸肩,不甘愿地踩下油门:“以后都不见?我是躲马路对面?还是躲后门?”
黎想简直哭笑不得:“…你非要见她干嘛呀?!”
陆安屿眉头还揪着,这一日他心情如坐过山车般直上直下,脑子里做了好几个方案:黎想去申城的,留下来的,还有些应急策略。思考到一刻又觉在唱独角戏:黎想压根还没松口呢!
他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那天脑子一抽,冒出来一句“我不急”,不急个屁!原本还能大摇大摆去店里吃饭,这下好了,他只配躲在阴暗角落,像地下党接头一样,真让人堵得慌。
黎想察觉到他的沉默,拍拍他胳膊:“你怎么不说话?”
陆安屿沉着脸:“做了一天手术,累了。”
鬼信,黎想撇头望向窗外,没真生气,却也不打算让步。她陡然想起还没来得及和沈确汇报行程,懒得打字,索性直接语音:“我住你那可以嘛?求收留。”
沈确:“当然没问题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好一会儿,咯咯笑个没完。
陆安屿一言不发,呼吸声很重,闷闷地搅扰着好朋友间的谈笑。他呆板地转动方向盘,将车稳当当停在黎想家楼下,硬挤出三个字:“我送你。”
“不用!”黎想甩出两个字后便下了车,谁要一直看他的臭脸?
陆安屿无奈地叹口气,小跑跟上,拽住她胳膊,不由分说将人揽到怀中。
小区花园里时常传来阵阵孩子们的笑声,楼梯道感应灯亮了又暗了。黎想额头抵着他肩骨,能明显感知他胸腔的起伏。她本能地想多赖一会,又气他刚才的摆谱;用力推搡好几下,板着脸:“陆安屿。”
对方揉着她后脑勺,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真累了,给我抱抱。”
黎想没有回抱他,却也没再挣扎。她一向喜欢拥抱-对方胸膛隐隐传出的心跳声宛若童年时妈妈的掌心,一下下轻抚她的背脊,是极好的安抚剂。
她亦累了一天,应付了不少难缠的人们,包括徐婉。此刻她窝在久违的怀抱中,只觉被他体温烘得软绵绵的。她闭上眼,想到哪说哪,不时会抱怨几句:“好烦这些人。”
“不理ta们。”
两个人缩在楼梯间的角落,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像很久以前那般说着悄悄话。黎想说累了,蔫了吧唧:“我困了。”
陆安屿松开双臂,暂时止住溜到喉咙口的话,“回家吧,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