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说:“我儿有所不知!古往今来,尚没有圣贤之士能脱离人间烟火。也就是说,圣贤虽为圣贤,但毕竟是人,是人就得有欲望。圣贤之士图圣贤也是一种欲望。圣贤之士之所以能得圣贤之名,是因为他们的此欲望已压过彼欲望。但是,仅仅是被压着而已,而非消灭,所以,圣贤之人的食欲却仍然存在的。而众人推崇他们为圣贤,是因为他们善于掩饰自己的食欲。
因此,如果你处于圣贤之士当中时,你最后取梨,必然既得大梨之实惠,又能得圣贤之大名。反之,如果你专先取大梨,圣贤之士必然不屑与你为伍,觉得与你为伍会有损其圣贤之名的。这么一来,你必成世俗之人,而世俗之人,自古以来,少有成大器者。如你执意要置身圣贤之中,那圣贤之士必能以唾液淹死你!”
吴应熊问:“若圣贤之士都以有损圣贤之名而最后取梨怎么办?”
吴三桂没有想到儿子有此一问,他思索一会,便说:“那时儿子须看准筐中大梨,然后闭目伸手而取之。”
吴应熊问:“这是为何?”
吴三桂说:“因为在众人看来,你虽有取大梨之实,却非有心而取之也。你的圣贤之名不会因此而受损伤。我们为官者便常常以此法得其实惠又保其廉名。”
吴应熊问:“那父亲为何要儿子在第三种情况先圣贤之士取之,而不等圣贤之士取后再取之呢?”
吴三桂说:“因为圣贤之士虽将圣贤之名看得很重,但若置身于世俗之人当中时,必因生机遇到威胁而看轻圣贤之名。倘若他们仍然看重圣贤之名,必会因此而饿死。所以,当世俗之人取梨之后,他们早已将怨恨置于其身,自然不会注意他人。同时,也因为有世俗之人取大梨在先,必会激起圣贤之人的贪欲,而置圣贤之名于不顾。”
吴应熊问:“既为圣贤之士,怎会置圣贤之名于不顾呢?”
吴三桂说:“圣贤之士只可生圣贤之众中,世俗之民中,决无圣贤之辈!若有,也早已饿死!你若不信,这时,你最后取梨,必得小梨。只有按父亲之法取梨,仍然既可得大梨之实惠,又能保圣贤之名声。”
吴应熊觉得对于父亲的道理,自己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三、吴三桂设计困境考验儿子
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教,吴三桂觉得儿子在思维方面已有进展。但他心中有种忧虑,儿子出生在他这样的家庭,养尊处优惯了,其生活能力必差。加之众人对他们总是呵护备至,他们的心理素质也必然差。然而,人生变化无常,谁知他们会不会落到平民百姓之位?若如此,他们哪里能生存下去?
于是吴三桂觉得应该培养儿子的生存能力。可是,到底怎样培养他们的生存能力呢?吴三桂思索着:这是个大问题,一时半刻确实不知如何下手!突然,他的头脑中划过一道灵光,他想起了白发老人让自己养蚂蚁的故事。那时,他利用蚂蚁的饥饿将蚂蚁调教得如千军万马。蚂蚁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它想生存下来。在那种情况之下,生存下来的便是强者。
蚂蚁如此,人亦如此!在这个芸芸众生的大千世界里,强食弱肉历来是生存竞争之中的唯一法则。若要生存,就须做强者。
想到此处,吴三桂心中越来越明亮了,但是,如何使他们变得更加适应社会呢?仅仅用训练蚂蚁之法,肯定不好。因为儿子是人不是蚂蚁。然而,训练蚂蚁之法又确实可以借鉴过来。人虽然不是蚂蚁,但也是与蚂蚁一般的生命。他心中经过仔细揣摸,觉得唯一途径,就是让儿子脱离这个环境,将他们放到一定的困境中去,方可货真价实地锻炼他们的生存能力。
吴三桂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心中确定了一种具体可行的方案。然后,他将陈三强招来,做这种事,陈三强是再合适不过。吴三桂如此这般的交待了陈三强。陈三强拍着胸部说:“公子,我陈三强做别的事不行,但这事我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