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夸漂亮，是商生平第一次。
他脚步滞住，无语地道：“我是男的。”
6屿行当然也没把他当女生。
他从口袋里拿手机：“让我拍张照？”
商扬唇轻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不喜欢我拍你。”
6屿行说：“我可以改。”
他这么好说话，商有点惊讶：“这么简单？”
6屿行没什么话说。
他在商面前是这样的。
正因在失忆期间底线一降再降，不知道干了多少没脸皮的事，他想起来一切后才会被汹涌的羞耻感吞没，差点把自己气撅过去。
面对商，他总显得被动。6屿行尝试挣扎，可惜半点用都没有，对喜欢的人，忍不住想讨对方欢心。
见他如此轻易地松口，商的思绪不自觉地飘远了。
如今细想想，这家伙即便是没有记忆的时候，对他这个男朋友也是一再让步……温柔，又很顺着他。
全然不似他想象中强硬。那是不是……在床上也一推就倒？
“……”
商脸一热，用拳抵住上唇作掩饰。但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仍然占满他的思绪。
他看看6屿行期待地看过来的眼睛，陡地为自己脑海中的黄色废料感觉到很抱歉。
商欲盖弥彰地补偿：“宝贝。”
6屿行微怔，嘴角旋即翘起来。
商抿了抿唇，还是止不住愧疚：“我……”
“我要是叫你别的，你介意吗？”
“不会。”
商进一步试探：“那老婆呢？”
“……”6屿行属实是没料到这个。
不是不乐意被这么叫，只是商的声音配上他有些赧然的眼神，让6屿行无端觉得怪异。
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
这家伙的底线真的不堪一击，商心想。
他调整好情绪，怀抱着一种莫名复杂的心情，道：“拍吧宝贝。”
6屿行把镜头对准他。
“你怼着脸拍啊？”商看着对方几乎怼到他鼻尖上的镜头，往后缩了一下。
但最后的成图居然还不错，画面里大半都是商微仰着脸，身后是一池暗得看不清晰的冰面，他唇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五官漂亮得无可挑剔。路灯的光茫只笼罩着商一个人，好像加了层天然滤镜。
商随意地瞅了眼，一点儿不懂得谦虚：“幸好我长得上镜。”
6屿行珍惜地把屏幕上的人看了好一会儿，不过是拍了张照而已，他却异常地满足，有一种预感：未来他的相册要被商填满。
商想了想，也用手机照了一张两人在路灯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