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寒冷如霜的声音砸下来,让棠缘的身子僵住。
那一巴掌的力道仿佛重现,右脸都跟着刺痛了一下。
韩晓婉的那一巴掌可以说是打掉了她所有的尊严,还有那么多在场的人,用他们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狠狠碾过自己微薄的自尊,让她的那点作为普通人的骄傲,在两百万的巨额赔偿之下显得不堪一击。
而席卿川却说打的不够狠。
他心真狠啊!
棠缘的心里冷的厉害,抬头时唇角却牵起一抹弧度,故作出不以为意的模样,“席先生,你所标榜的廉耻,能值多少钱啊?”
席卿川的眉梢狠狠跳了一下,怒容更甚,“你就这么爱钱?”
“谁会不爱钱?”
棠缘轻嗤,“我们这段关系不就是钱色交易么?你图我这张脸,我图你的钱。”
曾几何时,在她眼中,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东西,只要有了钱,就有了尊严。
所以从前席卿川愿意在她身上大笔大笔地花钱,她就会认为是自己被重视的表现,她曾靠着这些走出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光。
可如今,也正是席卿川所给的那些钱,让她在他的眼里,变得一文不值。
棠缘梗着脖子望着男人的怒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忽然问道,“难道说,你图的其实不是那点事?”
她心一横,“席卿川,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昏暗中,棠缘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只感觉他有一瞬的怔忪,而他的视线依旧紧紧地停留在自己的脸上,炙热的温度让她心慌意乱。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敢问的这种话的。
他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刚刚自己还看着他们在众人面前恩爱的样子。
可她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哪怕一切都源自自己这张与白笙相似的脸,可五年来他们有过无数个夜里灵魂与肉体嵌入的痴缠,在那些筋疲力尽的疯狂中,难道不曾产生过一丝爱意么?
短暂的沉默却宛如亿万光年的漫长。
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眸底翻涌的怒意渐渐平息,那双清冷的桃花眼最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样子。
“人贵自知,棠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爱你?”
清冷的嗓音在楼梯间回荡,男人的眼底尽是漠然。
这嘲讽的语气,让棠缘心里那份微薄的期待瞬间溃不成军,她不甘地追问道,“那你为什么在意我要不要廉耻?跟什么男人来往?”
“我嫌脏。”
薄唇翻出冷冰冰的三个字,毫不掩饰的厌恶。
棠缘脸色煞白,几乎将下唇咬破。
她怎么忘了,席卿川有严重的洁癖,严重到自己用过的东西扔了也不会给别人,他不允许自己和别的男人有牵扯,只是生理性的厌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