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给他们提个醒了。
还有外人在呢!
江从鱼被陵游这么直白地一数落,耳朵又开始冒烟了。他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炮制药材,为什么要问我们?”
陵游原本耷拉着眼皮,闻言才抬眼看向他俩:“他没跟你说?”
江从鱼看向楼远钧。
他都不知道楼远钧什么时候和陵游背着他见过。
楼远钧道:“我还没想好,所以没和你说。”
陵游道:“现在小鱼也在,正好可以说说你的决定。若是再拖几年,那就不一定还能治好了。”
江从鱼定定地看着楼远钧。
楼远钧安抚道:“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的,就是我这味觉……”
陵游在旁冷笑。
他也不想掺和皇家的事,只是他的命是那老头救的,他还是那老头养大的,总不能连对方临终前的交待都不听。
没想到江从鱼会和这人搅和在一起,本来很简单的事,现在弄得千难万难。他一个臭治病的,难道还要开解他们这对有情人不成?
江从鱼不信楼远钧的话。
如果是味觉的问题,楼远钧又何必瞒着他和陵游商量?
江从鱼说道:“我不能知道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可信的人吗?”他说着说着都有点委屈了,转向陵游恼怒指责,“你也瞒着我。”
陵游道:“我给人看病难道还能把别人的毛病到处嚷嚷?他自己不愿意跟你说,你别怪到我头上来。”
楼远钧本就是怕江从鱼伤心为难才不讲的,现在被陵游这么捅了出来,忙抱着江从鱼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知道你会怎么选。”
他知道江从鱼会怎么选,所以他才不说。他本想着再拖几年,拖到他把江从鱼推到足够高的位置上,再与他商量这件事。
江从鱼问:“什么怎么选?”
陵游道:“就是他这情况如果这几年不治会不断加重,现在只是失了味觉,以后他会失去嗅觉、视觉、听觉、触觉,拖得越久就越严重……等到五感尽失,人自然也死了,那就不用治了。”
江从鱼想也不想就说道:“那当然得早点治好!”
陵游道:“是吧,正常人都这样想的,只是我们行医的总是遇到想法不一样的奇葩,我都习惯了。”
江从鱼知道楼远钧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偶尔生病时喝药都很爽快的。他紧张地追问:“莫不是治这病很危险?”当初老神医给他治病的时候,都对他老师说他要是坚持不住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陵游道:“确实挺危险,不过他肯定能撑过来。”
江从鱼抓紧楼远钧的手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治?你肯定能治好的,你早点治好,我们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陵游道:“因为他不知道治好以后还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江从鱼愣住。
陵游说道:“他这病不是病,是中了一种奇毒,下毒之人想他痛苦煎熬一辈子。这毒一直是义父的心病,义父离京前临终前把解毒之法教给了我,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入京解决此事,算是义父他老人家的遗愿——我也是耗费了这么多年,才把需要的药材都集齐。”
江从鱼道:“那就解毒!”
江从鱼没明白有什么好犹豫的,有病治病,有毒解毒,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吗!
陵游道:“这种奇毒非常特殊,一旦将它驱除出来,中毒后这些年的记忆也会随之剥除。也就是说,他的记忆会回到中毒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