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温停月不知听过几遍了,几日偏要刺他一下,促狭道:“你家室在哪儿呢?”
说到这里,她突然来了兴趣:“你何不约她一道出来?如此大好机会。”
温楚瑜摸了摸鼻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左右四顾道:“哪儿来的锣鼓声?”
温停月见他这般,还能不明白?恨铁不成钢道:“你素来不是很能说么?怎么这会儿就没声气了?”
温楚瑜道:“你也能说,怎地今日非要拉着我陪你来看灯?”
温停月:……
她抬眼望去看去,道:“哪儿来的锣鼓声?好热闹,我们去瞧瞧。”
温楚瑜:……
兄妹俩人互相讥讽完毕,果然一同往那锣鼓声传来的方向去了。
却说秦雪衣拉着燕明卿到了地方之后,才发觉那敲锣的是几个卖艺人,正在表演杂耍,她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那些杂耍人有喷火,还有吞刀,转盘子,竟然还有头上顶个大坛子转来转去的。
周围响起一大片叫好声,头顶着铜盘的小猴子满场蹿,铜钱声叮里哐啷一阵乱响,小猴子还冲大伙儿团团做了一个揖,吱吱叫着蹦回去了。
正在气氛热闹,如火朝天的时候,秦雪衣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些异动,是有人在往外挤,她稍微让了让,下意识看了一眼,是一个个子很矮的中年人,佝偻着背,奋力往人群外挤着,引来一阵抱怨声。
没由来的,秦雪衣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正在此时,那中年人竟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秦雪衣对视上了,他一缩脖子,猛地转过头去,往外挤的动作越发使劲了,简直不顾旁人的感受,一人叫道:“挤什么挤?你踩着老子了!”
秦雪衣心中狐疑越甚,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问燕明卿道:“你丢东西了么?”
燕明卿不明所以道:“我没有钱袋,在白鹿那里。”
他说完,又想起一事来,摸了摸腰间,空了,道:“你送我的玉佩不见了。”
秦雪衣猛然醒悟,高叫了一声:“有贼!”
那中年人此时已挤到了人群外围,旁边的人听见了秦雪衣的喊声,立时骚乱起来,你推我挤,生怕被偷的倒霉鬼是自己,倒叫那贼人顺利脱了身,撒腿就往前跑了。
秦雪衣气急,叫道:“站住!”
她人矮个子小,微微蹲下身子循着人群的空隙,呲溜一下就钻了出去,燕明卿连拦都没有拦住,面色顿时一变,因着他身形略高,被挤在人堆里根本无法动弹,四周拥挤不堪,人头攒动,便是林白鹿在其中也寸步难行。
燕明卿的脸色奇差无比,他心底已许久未感觉到的烦躁,也开始一点点升腾起来。
却说秦雪衣追着那贼人而去,才出了人群,便见那人的后脑勺在前方拐角处一晃而过,跑得还挺快,她顿时怒上心头,大步追了上去。
“给我站住!”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遍了大半条街,惹得行人纷纷驻足回头,不远处的温楚瑜也跟着回了头,面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温停月问道:“你看什么?”
温楚瑜迟疑道:“我刚刚好似听见了长乐郡主的声音。”
温停月匪夷所思地盯着他打量一番,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温楚瑜:“……闭嘴。”
秦雪衣追过了拐角,到了另一条街,这里的光线稍暗,也没之前那般热闹了,行人少了许多,那贼人还在跑,秦雪衣一咬牙,索性把碍事的袄裙下摆给掖了起来,这下再无阻碍,朝着那人,风一般地冲了过去。
她这些日子,天天扎马步打拳,没事的时候还要绕着院子跑圈,体力甚好,没多久就追上了那贼人。
秦雪衣大叫道:“站住!”
那贼人自然不肯停,眼看前面就是一座桥,桥上行人颇多,等上了桥,恐怕又不好追了,秦雪衣急了,随手从旁边小摊儿上抄起一样东西朝他后脑勺砸过去,咚地一下正中目标,十分响亮。
贼人吃痛,又见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儿,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索性停了下来,要来扯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好你个不识趣的丫头,看老子不——”
秦雪衣毫不客气地挥起一拳过去,正中他脸上,其用力之大,竟将贼人打翻在地!
他还欲挣扎着爬起来,秦雪衣一手掐着他的后脖颈,死死按下去,怒气冲冲道:“敢偷我的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