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借小兰婶子的手,提前了解村里其余人,这也为后头她去官道摆摊做生意打好基础,虽说原身在沈家沟生活十余年,但原身和村里人来往不多,其一是她的身世,其二是许家大房的穷困潦倒,许屠夫的死,说是说是为了救沈秀才,实际上也是救了整个沈家沟,当感激平摊到大部分人身上,就会变得廉价。
人是不能作对比的,一比就会出问题,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感激和愧疚会变浅变淡,他们会不断为自己的推脱找理由,这就是人性。
食材的事搞定,许蝉全身心投入到绣百鸟图中,许瑶瑶年纪小,总绣绣帕怕她伤着眼睛,许蝉便打发她出去了。
许堇年明白家里的困境,上次许瑶瑶落水发了高热,怕她再次出事,出门他都是带着许瑶瑶,捡柴,挑水,网鱼,许堇年干劲十足,许瑶瑶也跟小尾巴似的慢悠悠的在后面晃。
有事干,时间过得飞快,天色渐暗,许蝉放弃了继续刺绣,将百鸟图放置好后,就出了屋,先是进灶屋去看了下锅里的猪蹄炖黄豆,锅盖一揭,香味扑鼻而来,豆香和肉香融合,让人垂涎,猪蹄炖的软烂,筷子一戳便脱了骨,满满的胶质,泛着淡淡的油光,吃进嘴里,黄豆和肉一抿就在嘴里化了,视觉效果远远不比吃进嘴里来的直观,那一刹那,许蝉觉得自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还没尝到味就囫囵的吞了下去。
这比喻让她暗暗好笑,穿越前她一个美食达人什么没吃过,现在一个家常菜竟让她高兴成这样,她想,这可能就是知足常乐的魔力,人的心很大,可广纳百川,也能很小,只容得下一家三口。
“姐,我们回来了,看我们带回来了啥。”许堇年提着小桶,牵着妹妹踉踉跄跄的进了屋。
许蝉刚将猪蹄炖黄豆铲进碗里,许堇年就跑进了灶屋,桶里是啪嗒啪嗒的水声,小鱼仔鲜活的很,浅浅的水面上浮了一大片,桶里只有两只许瑶瑶手掌大的鲫鱼,在浅水里一翻,便溅出了水,水冰寒冰寒的,三姐弟却同时笑出了声。
“姐姐,是二哥弄了鱼笼子,这鱼全是二哥抓回来的。”
“堇哥儿真棒,明天给你们弄鱼汤吃。”许蝉本想揉揉许堇年的脑袋,想到古代七岁不同席,变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然后看见他几乎湿透的小腿,忙打发他洗澡去。
“我也要擦擦。”见许堇年和许蝉亲近,许瑶瑶也晃悠悠的来了,钻进许蝉怀里还不够,还要抱抱,紧抱着许蝉脖子不松手。
许蝉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哄了哄,便给她盛上了猪蹄,美食诱惑,许瑶瑶瞬间不缠了,抓着猪蹄啃的满脸都是,时而传来嘬骨头的声音,看的许蝉心软的很。
许堇年洗完澡,许蝉将中午剩的饭煮成了米粥,就着猪蹄炖黄豆和坛子里的咸萝卜,吃的也特满足。
吃到一半,大门被敲响,许蝉放下碗,出屋开了门,许堇年和许瑶瑶紧随其后,瞧见站在门外的是李春花和许文志,许堇年和许瑶瑶同时走到许蝉面前,“不准打我姐姐。”
许堇年虽没说话,但那股子护犊子的架势是硬性表现出来了,跟狼崽子似的,又凶又恶。
“堇哥儿,瑶姐儿,你们别误会,今儿我们是专门来道歉的,昨儿是你二叔嘴贱,他说话惯不讲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们别放在心上。”李春花本想上前和许蝉攀点关系表示亲近,奈何两个狼崽子挡着,她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这桌椅我给你送回来了,你可别说是二房贪你家东西,这么大个锅我和你二叔可承不住。”
许蝉瞥了眼放在门口的桌椅,给了许堇年和许瑶瑶一个眼神,兄妹俩同时移开,“多谢二叔把我家桌椅送回来,我都好久没坐过凳子了,先前吃饭都是坐地上。”
许瑶瑶神来之笔让李春花上不来又下不去,梗在那脸色那叫一个青紫,许蝉强忍住笑意,将小家伙抓过来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蛋。
大房没一人动,李春花和许文志对视一眼,许文志跟老黄牛似的,将桌椅给搬进了院子。
桌子重,许文志赫哧嗬哧的喘粗气,许蝉就站在一旁看热闹,大眼瞪小眼,李春花和许文志败兴而归。
两人刚一出门,许蝉就听见李春花说起送桌椅到大房的事,想来,应该是昨儿闹出的事让许家二房遭了些难,让李春花不得不采用迂回的方式将名声给收回去些,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就算是做做样子,这桌椅送了回来,大房也便利不少,再不用站在破桌子面前吃饭了。
“姐,咱家又有桌椅了,不用站着吃饭了。”
“我要把菜端出来,坐着吃。”
“我也要。”
“风这么大,你们也不嫌冷。”
“不冷。”兄妹俩异口同声。
一分钟后,许堇年和许瑶瑶端着碗泱泱的回了灶屋,乖乖的成了许蝉的两大护法。
许蝉扑哧一笑,“咋不在外头坐着了。”
“哈。”
“嗯啊。”
一个装傻一个装蒜,许蝉往旁边移开了点,“蹲过来点,烤烤火,看这小脸蛋吹得,都青了。”青了两字许蝉说的重,尾调拉的还长,两小崽子听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抗议起来。
为了转移话题,许堇年将事说到了二房身上,许蝉也明白了二房今儿来大房送桌椅是因为啥了。
许昌盛在学堂闹事,李春花碰了软钉子回来,火气还没歇,许婷婷回来又大闹了一场,她年纪到了,刚定了亲,正是和定亲对象你侬我侬的时候,李春花和许文志闹这么一遭,她夫家的人知道了,有想着打压她的心思,这不,她那还没成亲的夫婿就提到了这,许婷婷受了气,闹得凶。
李春花和许文志嘴上说着许蝉是野种,赔钱货,但对自家的闺女还是宠的紧,尤其是许婷婷还是他俩的第一个孩子,爷奶宠,他俩也宠,性子娇惯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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