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他岑沐年则千防万防,因为他是真人玩家,而且极有可能是会伤她性命的玩家。
岑沐年失声笑了。
哪有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原是一场误会。
中午时分,大部队在河边歇脚,做饭饮马。
此地正处河水弯道,地势平坦开阔,四周是良田菜地,山脚下零零散散有一些人家。
顾浅倚在树荫下的美人榻上吃甜瓜,看众人有条不紊的忙活。
昨日带来的冰已经融化,冰鉴里只剩下一汪凉水。
司膳内监将带来的羊肉、獐子肉全部炖了,有人在木盆里和面做饼,陶罐里的稻米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河边炊烟袅袅。
岑沐年带着人扎了几条鲤鱼,片成鱼脍端上来。
鱼片晶莹剔透,肉质肥美,尖尖上两抹红色,宛如一只只蝴蝶。
“不好,那边打起来了!”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走走,一起瞧瞧!”
禁卫团和铁浮屠的人除了站岗的,其余人闻风而动,纷纷赶过去围观。
做饭组的人只抬头观望一眼,确认不会波及自身之后,仍旧淡定干活。
顾浅吃完甜瓜,就着冰鉴里的凉水擦了嘴洗了手,冲挤在美人榻尾的岑沐年挑眉道:
“你不去瞧瞧?”
岑沐年叼了根狗尾巴草一副泼皮无赖模样,兴致缺缺地说:
“他们两个三脚猫功夫,有什么好瞧的?”
顾浅闻言,以手搭眉遮住阳光,踮起脚去看,只看到河中水花四溅人头攒动。
“你怎么知道是两个人在打?”她问。
打架的人明明被围观之人挡得死死的,根本看不见。
岑沐年抿唇一笑,抬起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御风而起一蹦两丈高——顾浅有种他在空中悬停了两秒的错觉。
他落地后丝滑转身,摇头道:“齐小飞和胡颖坤两个都是半斤八两,没什么看头。”
围观的禁卫团和铁浮屠却不这么认为。
齐小飞乃堂堂禁卫团领,统领皇宫内外御林军、千羽营三万余人,居然跟一个无名小子打得难舍难分。
是齐统领太弱了,还是这小子深藏不露?
顾浅想起来她曾对齐小飞说过,什么时候捉到刺客便什么时候加官进爵,若是别人抓了,他这个禁卫统领就做到头了。
以齐小飞的性子,一个禁卫统领输给五品定远将军的亲随,不如杀了他。
大凤朝安定近二十年,久无战事。
齐小飞孔武有余,实战经验却远远不如胡颖坤。
胡颖坤自幼陪同岑沐年习武对练,成年后上阵杀敌,出招虚虚实实没有章法,齐小飞根本不是对手。
但这里是女帝仪仗,胡颖坤不敢出全力,基本处于防御状态,被逼得狠了才趁机攻一下。
他越是只守不攻,齐小飞心里越气,这不摆明了看不起他?
今日这架,他非赢不可!
胡颖坤同样这么想,今日这架他不能输!
他家少帅苦恋女帝数年,如今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要是在他这里出了岔子,少帅还不亲手活剥了他?
女帝坐拥天下,少帅能给的也就一身武艺带来的安全感。
今日他要是被打趴下,害得女帝瞧不起少帅,后果……他不敢想。
“胡颖坤,陛下有请!”
人群中传来一声清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