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远见快开席了大哥还没落座,便出来四处寻找。
找着找着看到他大哥同未来大嫂躲在大门边听墙角。
他打眼一瞧,那不是岑大将军吗……边上赫然立着的,是他那日遇见的人!
彭博远欢欣鼓舞地跑过去打招呼:“大将军好!”
他哥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弟就这样傻愣愣冲出去打招呼,登时恨不得从地上扣除一条缝儿来钻进去。
岑沐年微微蹙眉,冲他颔。
面对主人家的疏离,彭博远浑然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到顾浅身上就再没挪开。
“天仙娘子,好巧,又见面了!”
然后他的目光瞟到顾浅被岑沐年紧扣的手腕……
他快在心里过了一遍,确认岑沐年至今仍然孑然一身便放下心来。
“大将军这是作甚?”说着便抬手要去解开岑沐年的手,英雄救美的机会哪能错过?
门后面,彭博远兄长忽然现了一种完全不同于七情六欲的情绪——替人尴尬。
他现在就替彭博远尴尬着。
他想撇下弟弟溜走,又怕一会打起来岑沐年出手没个轻重,想了想还是豁出老脸继续立在门后观察。
万一打起来他做兄长的还可以出去帮忙求饶。
却不料,岑沐年反手将顾浅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危险地眯了眯眸子问她:
“怎么来得这样迟,叫我好等!”
“夜寒风紧,没有睡好。”顾浅语气冷淡中透着疲惫。
自始至终,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给过彭博远。
二人牵手同行,经大门进来的时候,彭欢伟、兴国公长女邹清华冲岑沐年微微俯身行礼。
邹清华没想到岑沐年竟是这样一位优雅清贵的翩翩公子。
兴国公与岑家没什么来往,俩人是初见。
岑沐年自小在家中勤学苦练,出门也是去军营找人练手,几乎不参与世家之间的宴会。
邹清华刚刚瞧背影瞧得不真切,现在岑沐年从她眼前过,步履从容风姿迢迢。
远胜她未婚夫彭欢伟。
说起来,兴国公从女帝那儿回府,生怕女儿被强行指婚,便让国公夫人带着女儿四处聚会相看,是急匆匆定下了与荣国公长子彭欢伟的婚事。
正巧朱修远出来寻儿子。
快开席了正主不在,说不过去。
见儿子牵着女帝一同进来,他心下暗喜,欲躬身行礼,却听女帝道:
“今日我以大将军朋友身份过来赴宴,朱将军不必多礼。”
朱修远连忙直起身子笑着迎她进来,彭欢伟等人默默跟在后头。
几人一同穿过影壁、游廊,远远瞥见高高的戏台上在哇哇呀呀唱着武戏。
进了紫铭堂,屋内楠木作梁,布局朗阔大气,紫铜熏炉内散出淡淡的沉香。
女帝同岑沐年各自入席后,朱修远让亲随悄悄地挨个找了那些认识女帝的人,说陛下此来不希望有人知道,大家若是看到了,远远的虚礼一下就好,莫要前去搭话。
大家一听,自然都懂。
岑丹一瞧女帝和儿子脸色不快,心里猜到七八分,便找了借口起身去了前头。
朱修远亦起身去招呼客人。
此次大宴来的多是武将,他们一旦喝开了便不拘一格,吆五喝六闹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