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要让她拒绝这个少年人,她也很难狠下心来,所以她现在心乱如麻。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只能连续地道歉。
算了,看来今天只能到这步了,不过这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
“您别这样……”夏尔爱怜地看着对方,“看来是我给您添麻烦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但是请您相信,我对您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只想要和您说说话而已……如果您想要离开,我不会阻拦您,但是我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会的!当然会的呀!”德丽莎闭着眼睛回答。
“真的吗?”夏尔再度确认。
“嗯,真的!”德丽莎一咬牙,褪下了右手上的手套,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然后,她留给了夏尔一个妩媚的笑容,再快步离开了客厅。
夏尔满面笑容地站在原地,深情地目送对方恋恋不舍地离开。
当然在心里,他也对自己的表演居然如此纯熟而震惊不已。
难不成我真有这样的天赋?
“夏尔,看上去你找好新猎物了。”就在他扪心自问的时候,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德烈-卡瓦尔康蒂终于开口了。
“是的,我想我找到了。”夏尔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中仍旧带着温度的丝绸手套放到了衣兜里面。
“她其实也没那么漂亮吧?”安德烈忍不住劝了夏尔,“其实有时候第一眼会骗人的,仔细看看的话,其实她也并非比所有小姐都漂亮……”
“但是她给我一种激情,我觉得她身上有巴黎女子没有的味道。”夏尔淡然回答,“在宫里,在巴黎,看不到这么热情洋溢的大美人儿啊,我当然想要和她亲近亲近……”
这个理由是如此具有说服力,以至于安德烈几乎马上就相信了。
是啊,名门公子玩腻了端庄的贵妇和闺秀,喜欢追逐野性和开放的女子,等到玩到老了再和闺秀结婚,这种例子在社会上不也比比皆是。
可是玩到这个女人头上就是个大问题了啊!
安德烈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夏尔打消这个念头。
“意大利人都挺复杂的,其实……其实我觉得最好你不要和她扯上太多联系。”踌躇了半天之后,他忍不住再度劝说夏尔,这已经是他能说到的极限了。
“安德烈你不也是意大利人吗?结果现在我们还不是一样成为了好朋友?”夏尔反问,“难道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还能比你更复杂吗?”
这个反问,让安德烈顿时就僵住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最后只能干笑着含糊应了过去。
唉,这个公子哥要情就算了,怎么偏偏就找这种对象情呢?他心里只能暗暗叫苦。
…………………………
就在安德烈和夏尔交谈的时候,在客厅的另一边,还有另外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刚才的一切。从开头到结尾,几乎什么都没有错过。
虽然客厅当中有许多人,有俊美的少年人,但是芙兰却从头至尾只看到了一个人。她沉默地注视着哥哥刚才是如何殷勤地贴在一个女孩子身边的,又是如何恋恋不舍地和她道别的。
她紧紧地握住杯子,不知不觉当中,因为太过于用力所以手腕都变得极为苍白。
那个女孩儿搔弄姿的模样,实在让人作呕,看不出任何受到教育的痕迹,更别提那种浮夸的打扮了,有什么名门闺秀会打扮成那种样子呢?
难道哥哥就喜欢这种货色?她无法认同这种低下的趣味。
但是,现实就摆在面前,就在她的注视下,哥哥接近了一个姑娘。
那么殷勤的态度,她几乎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
现实让她受到了沉重打击。
她无法接受这种现实。
而且,这个女孩的灵魂是绝对不纯净的。
几乎只看到了对方第一眼,她就从灵魂深处泛出了一股厌恶感,甚至是恨意,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个看上去轻浮而且没有什么头脑的女人相当危险。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邪恶的源头的话,那么她必然是其中之一了。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芙兰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离去的脚步,看着她走到了门外,然后有一个打扮平常但眼神十分凶恶的年轻人走到她的旁边,似乎正在斥责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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