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砚没搭理他俩，上车去拆手雷改炸弹，改了一大排，又拿两个空罐头盒填上土，外头随便刨了点野草种在罐头里，放在工作台上当盆景。夜八点，两辆车停在村庄外，风声呜呜地吹来，穿过幽远黑暗的山腹，群山里仍听得见丧尸小声的哀嚎，犹如孤魂野鬼。物资运输车轮流值班，李岩过去睡驾驶室，刘砚打开所有的监视器，方圆十里情况尽收眼底。&ldo;安全。&rdo;刘砚说：&ldo;可以休息了。&rdo;兵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八点自由活动，十点熄灯，蒙烽把长椅拉开，形成火车上下铺般的折叠床。对面车里，李岩在驾驶室看女朋友照片。这边车里，赖杰在下铺自己玩牌，闻且歌躺在另一边上铺，看天花板发呆，刘砚便爬上其中一个上铺。&ldo;喂。&rdo;蒙烽在井边冲了个冷水澡进来，搭着毛巾，只穿了条平角内裤：&ldo;那是我的床。&rdo;&ldo;现在归我了。&rdo;刘砚面无表情地说。他趴在床上，打开从工房里偷的平板电脑，接上电，开始阅读电子书《枪支反冲力研究与应用》。&ldo;被积函数可以化为全微分d，括号arctan括号yx括号&rdo;呆板的女声阅读器响起。&ldo;可以换本书么。&rdo;蒙烽趴着翻一本画册：&ldo;我想把你的电脑扔下车去。&rdo;刘砚拇指按着触屏朝上翻，换了本《家居美味食谱三千例》。&ldo;将新鲜带鱼切段，裹上鸡蛋与面粉，炸至金黄……&rdo;&ldo;行行好吧‐‐&rdo;赖杰，闻且歌，蒙烽不约而同地泪流满面。这是刘砚分歧刘砚又躺了会，蒙烽没有回来。他轻手轻脚地爬下铺，在边上一打滑，差点崴了，赖杰马上抓住他的脚踝。&ldo;我出去走走。&rdo;刘砚稳住：&ldo;你没睡？&rdo;&ldo;你没有拖鞋，穿我的出去。&rdo;赖杰道，继而睁眼看着上铺的床板。刘砚走下车，蒙烽在树下站着，黑暗的群山连绵起伏，浩瀚的银河从他们头顶横亘而过。刘砚道：&ldo;好久不见，蒙烽。&rdo;蒙烽面无表情道：&ldo;那厮对你说了什么。&rdo;刘砚说：&ldo;让我给你带巧克力，还说……&rdo;蒙烽说：&ldo;巧克力拿出来，你过几天就回去。&rdo;刘砚道：&ldo;别这么强势，走着瞧。&rdo;&ldo;是你走着瞧。&rdo;蒙烽转身，他赤着胸膛，全身上下只穿着条军绿色内裤，健壮的古铜色肌肤在漫天星河的微光里强壮而温暖。刘砚无意识地抬起手，蒙烽马上抬起手臂避开，冷冷道：&ldo;我警告你，别耍流氓。&rdo;&ldo;我说认真的。&rdo;蒙烽道：&ldo;你为什么回来。你在这里，我根本没法战斗。我会很怕，怕你死，也怕我死，我不敢去拼命，只有不断的退缩和恐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真的会死在一起。&rdo;刘砚：&ldo;你也会怕？从前我们一路从裕镇逃出来那会……&rdo;蒙烽：&ldo;那是不一样的！以前只要安全逃亡，现在是主动去和丧尸们作战！你知道赖杰从前的爱人吗？他在……什么人！&rdo;蒙烽道：&ldo;有敌人！&rdo;把刘砚护在身后，刘砚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冲向汽车，蒙烽缓缓后退，那一刻车里所有人都醒了，运输车上李岩开启车灯，两道强力的灯光穿透黑夜，赖杰光着脚冲下车来，刘砚抛出三把枪，数人反应一致各抓住一把。紧接着下一秒，刘砚关上车后门，开启所有防御设施。不到短短十秒，战斗就绪，配合堪称完美。赖杰接到霰弹枪，蒙烽是机关连发枪，闻且歌用ak，搭配无懈可击。赖杰边上保险栓边漫不经心道：&ldo;你看，小砚很认真，不想当咱们的负累。&rdo;蒙烽不接话，说：&ldo;那边草丛里有敌人。&rdo;赖杰：&ldo;散开包围。&rdo;刘砚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ldo;红外线显示是一个人……不是丧尸……草丛里的人给我出来！否则开枪了！给你五秒时间！五！四！&rdo;扩音器声音开到最大，刘砚的气势登时压倒全场，闻且歌把枪一收，忍不住莞尔。草丛里窸窸窣窣，高举双手，爬出来一个人，满脸污黑，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蒙烽与闻且歌各自把枪一收，上车去睡觉，那少年全身污脏，穿着破破烂烂的灰布裤子，看上去像山里的住民，身边有一个大帆布袋。&ldo;我是活人咧，大哥。&rdo;那少年一开口就是本地腔：&ldo;有吃的么有？&rdo;赖杰取了试纸给他检查，说：&ldo;么有，你叫什么名字？你们的避难处在哪里？&rdo;他检查那少年的舌苔，又看他耳后血管，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大帆布袋，问：&ldo;那里面是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