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寒在发消息的过程当中,沈安也一直没敢说话,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只见陆瑾寒消息发出去之后,依旧盯着手机,似乎在等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等,只是纯粹地在发呆。
不过以沈安对陆瑾寒的了解,他心情特别不美妙。
以往他心情这样差的时候,倒霉的都是旁人,眼下车里就只有大少和自己,他默默地在心里抱紧自己,暗暗祈祷陆瑾寒不要殃及池鱼。
就在这时,陆瑾寒手机响起,沈安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后视镜,明显感觉到他家大少身周的温度瞬间由阴转晴。
等到铃声响了好几声,陆瑾寒才按下接听。
“有事?”
那语气,冷淡的很。
陆瑾寒想,如果时晚是来道歉的,他也得先看看她的态度,再考虑要不要原谅她。
一句‘不用你管’,像根尖锐冰冷的刺一样扎进他心底里,将以往所有的不满从隐密之处尽数勾扯出来,那一瞬间的感觉,他到此时还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时晚是那么清醒地选择留下来,又是那么清醒的和他划清界限。
遇到困难之后,永远不会第一个想到自己。
可他从秦夜那里窥探到时晚的一些过往,尽管秦夜总是对池景避之不谈,但每每提到以前的时晚,总免不了提及她身边那个叫‘池景’的影子。
一个对时晚如影随行,能让时晚把后背交托出去的人。
真是嫉妒呵。
如果那姓池的在京城,陆瑾寒说不得要把人抓起来里里外外研究一遍,看看对方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不然怎么就独得时晚的青睐与信任?
偏偏他梦寐以求的珍贵的东西,还被姓池的弃若敝履。
想想就窝火。
那是一种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眼中如草芥般无足轻重的愤怒与嫉恨。
但时晚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
她的语气有种公事公办的平静,将霍璋失踪前后发生的事简短地说了一遍,而后问:“你现在在哪里?需不需要我来帮……”
“不需要。”陆瑾寒耷拉着的眸子里重新覆上一层寒霜,“不用你管。”
时晚:“……”
陆瑾寒没挂断,时晚也没有。
听筒里依稀能听见她那边传来的风声,她大概是开着车窗,陆瑾寒甚至能想象到她一边开着车,一边冷静的近乎无情地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半分钟,又或许过了好几分钟,沈安终于沉不住气,小声叫道:“大少,刚才底下人传来了有关霍少的最新消息,他还活着……”
触到陆瑾寒的眼神,沈安闭了嘴。
时晚说:“人还活着就行。”
陆瑾寒:“嗯。”
“……陆瑾寒。”
陆瑾寒指尖轻轻在膝盖上敲打着,极快地节奏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嗯。”
时晚兀地失笑:“珂珂也让你带到谢东辰那儿去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陆瑾寒冷嘲:“那倒还是我不懂事了。”
时晚冷不丁地来了句:“对不起。”
简单的三个字,瞬间把男人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