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程家生了许多事,于程玉而言,简直都像一场幻梦。
丹阳侯与夫人鹣鲽情深,一向是京城里的一段佳话,因丹阳侯一直只有丹阳侯夫人一个女人,房中小妾通房是一个没有,二人亦只有程玉一位独子。
可就在过年前夕,有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找上门来,指名道姓要见丹阳侯。那女子生得美貌,身边还带了个小儿子,一时叫人诧异。
彼时丹阳侯不在府里,丹阳侯夫人见她们可怜,便叫人请她们进来,免得挨冻。母子二人进了府门,也不说话,丹阳侯夫人还以为是丹阳侯哪里的远房亲戚。
怎么也想不到,待丹阳侯回来,与那女子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变了。
女人的直觉一向准确,哪怕当时他们无人开口,丹阳侯夫人还是准确地从他们的眼神里明白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而下一瞬,那小孩抱住了丹阳侯的大腿,响亮地唤了一声:“爹!”
丹阳侯夫人急火攻心,当场昏迷不醒,府里乱成一锅粥。程玉彼时还在外头,听得消息匆匆赶回府里。
程玉苦笑一声:“我娘现在一点也催我成婚了,她现在觉得什么婚姻都是虚假的不可信的。”
程玉说着,长长一声叹息。
程家这个年过得乱糟糟,就连鳌山灯会也顾不上参加。丹阳侯夫人大病了一场,昨日才好转些。
程玉在家里待得憋闷,进宫来找沈沉。
“那女人是我爹十几年前,有一回去南淮办事的时候认识的,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好上的。后来我爹走了,他们断了联系,如今找上门来,似乎是因为南淮那边出了事,不大太平,便上京来投奔我爹。只是可怜我娘,竟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些日子已经哭了许久回。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
程玉表情落寞,他自幼被宠爱着长大,不是那种娇纵的宠爱,但也是实打实的爱,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又是个安慰人的伙计,沈沉想了想,说:“我有一大堆弟弟妹妹。”
程玉被他逗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笑容又苦涩起来。他转移话题,“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听说你同那位莫姑娘相处很融洽啊。”
“尚可。”
“都替人家出头了,你该不会坠入爱河了吧?”程玉打。
沈沉道:“孤不过是怕她丢孤的面子,毕竟怎么说她如今也是孤的人。”
程玉挑眉,未置可否。
二人话音刚落,从门口探出个脑袋,有些欣喜的语调:“殿下!”
她捧着菜碟进门,才现程世子也在,一时有些拘谨,“见过程世子。”
程玉饶有兴味地从上到下打量宝言一番,看得出来她与沈沉关系比之前亲近许多。
“莫良娣。”
宝言将那盘冬笋烧肉放在沈沉面前,冬笋细嫩可口,肉带几分肥但不腻。她如今刀功比之前长进不少,切出来的笋子和肉大小和谐。
“这是我学的菜,殿下您快尝尝怎么样?程世子,您也尝尝吧。”
沈沉尝了口,宝言已然拿出纸要记,一副认真听课的架势。程玉在一边看着有,仔细听着。
“肉的口感稍微有些老,再嫩一分会更好;调味再清淡一分更好,冬笋的鲜嫩被盖住了些。”沈沉认真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