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五渣这说法的确不好听,但,现在看着很像事实。
虽然这三位搏斗不行,可嘴皮子溜啊,三对一仍打不过一条触手怎么办?骂呗。
嘈杂的海浪里,就听他们三个咋呼了。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啊啊——”
“这鬼地方我是真他妈呆够了啊啊啊——”
“靠,都说了别把文具都用光,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了——”
徐望叹口气,骂完海怪骂鸮,骂完鸮再迁怒队友,这波操作很可以。
有对比才有差距,他现在觉得吴笙、钱艾、况金鑫这样的队友,就是天使本使。
箭筒里应该还有箭,但桅杆上的人忽然又坐下了。
徐望不知道他是认定了只有这一侧的甲板栏杆才是他的责任范围,另一边,管他去死;还是眼见着那边的触手越来越多,觉得自己再射几箭也没大用处,杯水车薪。
总之,他坐回去了,屈起一条腿,姿态淡定悠闲。
徐望现在特想看一眼他的表情,回身去找望远镜,却发现有这种好奇心的不止他一个——况金鑫已经贴着镜筒往上看了。
“怎么了?”徐望见他眼睛越瞪越大,不禁好奇地问。
“好漂亮……”况金鑫一声由衷的叹。
徐望被这个彻底超纲的答案弄蒙了,怀疑自己和况金鑫没聊到一个频道:“你看什么呢?”
“就上面那个箭客啊,”况金鑫擅自给对面的“同行”起了一个自己觉得很拉风的名字,然后让出望远镜,迫不及待催徐望,“队长你看看,真的,长得就像画儿似的!”
徐望无语地贴上镜筒,他还以为那人用了什么让人称奇的文具了呢,一个男人的长相也能用漂亮?再帅也无非就是好看成吴笙那样……
对不起,这是他今天第二次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
徐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个人的轮廓眼眉,只知道桅杆上的人的长相已经脱离了“世俗好看”的范畴,“帅”和“漂亮”这样的词,在那张脸面前都会显得苍白,况金鑫说“像画儿”,是对的,就是眉目如画,不似凡尘。
按理说男人长得太好看,都会显得女气,可桅杆上那位没有,他美在一个特别准的分寸,多一分太硬朗,少一分就要娘。他的皮肤很白,眼角一颗痣,这让他整个人有了一丝古典气质,哪怕这会儿他优哉游哉地看着下面仨队友忙活,整个人透着吊儿郎当的冷漠,你还是觉得他像一个书香门第的公子,正欣赏云卷云舒。
池映雪,徐望在心里默念一遍这名字,十分羡慕。原来名字起好了,模样真就不用愁了。
恰如清池映春雪,一枝梨花斜。
好奇心得到满足,徐望松开了望远镜,况金鑫像还没看够似的,又贴了上去,结果刚看没两秒,忽然吓了一跳:“队长,他冲我笑!”
徐望再次抬头,看不清桅杆上的表情,却看得清动作。那人不知何时,已转头看向这边,显然是发现了他们在窥伺。笑没笑的徐望不知道,但清晰看见了那人抬起胳膊,朝他和况金鑫淡淡的挥手致意。
自己队友都要“阵亡”了,还有闲工夫和围观群众SayHi?
徐望正无语,对面已经被海怪拉扯得歪得厉害的船身,在一个突来的大浪里,彻底倾覆。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船上的人甚至来不及呼救,帆船已倒扣在了海面。桅杆、船舱、甲板都不见,只剩下船底,孤零零地在海面上漂。
很快,那船底也不见了——怪物将整艘船拖进了大海深处。
海面一霎平稳下来,风停了,浪静了,渐渐升起浓雾。
骇人的寂静里,徐望打了个寒颤,如果刚刚没有钱艾孤注一掷的风火轮,现在被冰冷海水吞没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
“他不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况金鑫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他在和我们道别。”
徐望还在后怕,没反应过来:“谁?”
“箭客。”况金鑫说。
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