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程家祭祖的路上,叶实说李瑞星联系了他,让他转祝叶真年快乐。
这算是冰释前嫌了。当事人却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程月诸老家春节气氛浓厚,加上大姓祭祖,当地电视台都出动了,全程播报祭祖事宜。叶真和叶实在镇上吃豆花,食客们十个有八个在谈论程家祭祖的气派场面。叶真越听心越痒,丢开汤勺,端碗开喝。
程氏祠庙很好找,人流所向处就是。因看客众多,设了几个观礼区,位置有好有坏,能不能占到好位置,全看来得早不早。叶真怕惊动程月诸家里人,被强行见家长,就没告诉程月诸她已经来了。姐弟两从外地赶来,没占到好位置,抬头所见皆是后脑勺。
叶实提议找个高地,这样就算不能近距离看,也能看个大概。于是两人就近找能进入的高层建筑,找着找着,离祠庙反倒更远了。
“我看这不是祭祖,是庙会。”叶实说。
嗯……很有道理。
其后两人放弃找好位置,再去吃一碗豆花。豆花店需要拼桌,他们跟两个女孩坐一桌,其中一个女孩时不时用余光偷瞄叶实,叶实浑然不觉,只管等豆花、吃豆花。
在叶真第三次捕捉到女孩的目光后,女孩红着脸,羞怯的对叶真笑了笑。
难道是叶实的歌迷么?叶真想。
叶实的豆花即将吃完,女孩终于鼓足勇气,双手死死绞住膝盖上围巾,颤抖的说:“叶……叶……叶实学长,你好!”
旁边跟她同行的女孩吓一跳:“熟人?”
女孩不说话,死鱼似的等候叶实“落”。
叶实目不斜视的盯着女孩看,女孩羞极窘极,低垂下头。
“你是谁?”叶实半天崩出这一句。
以为会是让少女心碎的话,女孩却大受鼓舞,自我介绍道:“学长你没见过我,我比你小四届,入学时你已经毕业了,我还是你的歌迷。”
“哦……谢谢你喜欢我的歌。”不知是不是对歌迷表白见怪不怪,叶实没有丝毫惊喜之情。他碗里的豆花吃完,跟女孩要账单。
女孩不明所以,机械的递上账单。
“没什么好感谢的,就请你吃豆花吧。”叶实去柜台结账,女孩张着的嘴半天不出一个音来。她同伴大笑,顽强的抿紧嘴巴,不让豆花喷出来。
“你也太冷淡了吧?”出了豆花店,叶真揶揄叶实,“而且两碗豆花也太便宜了吧?”
“别为难我,我没有把豆花换成澳洲大龙虾的能耐。”
“噗……”
祭祖的大热闹没看成,仪式进入尾声后,观礼区有好位置空出来,叶真补上去,好歹见识了一把程氏家族的阵仗。老老少少,浩浩荡荡,按照辈分,前排里有七八岁的稚龄孩童,后排的有须皆白的耄耋老翁,代表一家之主的位置则站着她的男朋友程月诸。
“换成黑西装就是帮派集会了。”叶实冷不丁说。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叶实是个冷幽默高手。
仪式结束,各自散场。叶真在镇上定了民宿,叶实另有去处。车站分别后,叶真到河边回廊的石凳上坐下,给程月诸微信。
“我看完祭祖仪式了,场面可真大。”
“你现在在哪里?”
“一条河的边上,离公交站台很近。你呢?累不累?”
“坐着等我,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坐在河边呆的叶真,被人从身后抱住。程月诸气喘吁吁,拉开她的围巾,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咬下:“你的程月诸生气了,你不想想办法么?”
光天化日的,她要没脸见人了。
叶真回头:“太多人了……”
程月诸不多废话,拉住她的手就跑,叶真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祭祖的红色吉福,奔跑中的他像一团艳丽的彼岸花,拥有绝无仅有的美,牵引她采摘。
春寒未退的古镇,游人密集的石板路,名为程月诸的彼岸花开了一路。他拉着她闪进无人的小巷,在一户紧闭的黑木大门前停下,拦腰一抱,把叶真藏到他与黑木门之间。
他低头,欲吻她,她先他一步,拉下他领口采撷到这朵最瑰丽的红花。
程月诸放慢步调,任她引领自己,她笨拙而热情,在他思念的井上划开一道口,井里的深情意浓喷涌而出。他忍耐又享受的追逐她的步调,她亲他一处,他回亲她同样的位置,她不满足于唇舌,亲他的眼睛,他不甘落后,把她两只眼睛都亲了。她亲他眼窝,顺着眼窝描摹她最喜欢的深邃轮廓,呵出的热气在他眼前氤氲出一片雾霭,朦朦胧,惊起春水。
“跟我回家吧小真……”
“回你家做什么?”
“我家……有很多书。”
叶真就要被他引诱过去,点头的刹那小巷深处传来女孩子惊奇的叫声:“琅琅……哥哥?”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程月诸满脸不悦,叶真两耳嗡嗡,这不是豆花店里碰到的叶实歌迷吗?
两个女孩一手一个糖葫芦,嘴角是没舔干净的蜜糖,四只圆溜溜的眼睛闪闪烁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程月诸放开叶真,语气难以捉摸:“不用一副见鬼的表情,这是我女朋友。”
“你们好……我叫叶真。”
她自报完姓名,叶实的歌迷悄悄看她,旁边的女孩子打着哈哈:“叶姐姐好,我是盛仪,她是盛微……那什么,琅琅、哥哥,我们这就走,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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