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珏想起方才脚踝的痛,急了,哭着道,“不,不要呜呜呜呜不要把我交给他。”
谢衍瞧他这模样倒是疑惑,若说苏煜珏是骚货要跟别的男人欢好,但此刻又极为害怕楚鸣歧,也不像,只能说是虚伪故作害怕,企图惹他怜爱。
那便顺他心意好了。
谢衍道,“楚鸣歧,一来苏煜珏是我天剑宗弟子,我奉师命照看他,自然不能让你把他带走。二来,苏煜珏母亲于我有恩,我自然要看着他。”
闻言,苏煜珏连忙走到谢衍身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着他的衣袖,见他没有发怒,这才放心拉着,生怕他把自己送给楚鸣歧。
楚鸣歧并不想跟谢衍斗得两败俱伤,他还有要务在身,于是多看了苏煜珏一样,转身走了。
那眼神仿佛在说,下次见面时绝对不会放过他。
苏煜珏怕得发抖,紧紧地攥着衣袖,泪珠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你勾他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这时哭什么,虚伪!”
谢衍用力甩开他的手。他快被这个蠢货气死了,淫荡而虚伪,方才被压在身下倒也不害怕。枉他担心这个蠢货一个人会遇到可怕的灵兽,急得四处搜寻,原来他在野男人身下承欢。
苏煜珏也不敢留下来,小跑着地跟上去,他害怕楚鸣歧,只能跟紧。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谢衍停下来,质问道,“你跟他做了那事?”
苏煜珏不知谢衍在说何事,有些害怕是说咒印,眼神有躲闪,抓着衣袖口缄默不语。
谢衍只当他是默认了,气得倒吸一口冷气忍着没发怒,只笑道,“好,好啊,好得很!”
说完几个瞬息间,谢衍就不见了踪影,留苏煜珏一个人在原地害怕。
这森林里多灵兽,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苏煜珏想到那条黑蛇头皮发麻,惊叫着跑起来,手里握着剑时刻提防着。
然而没有遇到黑蛇,却是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满是清香,像是扑进了秋兰堆里。
抬头去看,只见那人的面容端正,正是飞星谷的卫明俊。
“苏兄为何在此处?”
“我,我四处找找灵植。”
卫明俊看出来苏煜珏被吓到了,却不愿说,于是道,“我找李兄有事,不知可否顺路?”
苏煜珏如蒙大赦,“顺路顺路,不如一道去。”
苏家和谢家是世交,都是云州的修仙大家,双方多有来往,结了不少姻亲。
因而谢衍和苏煜珏尚且在娘胎时就订了娃娃亲。谁知道生下了两个男孩,便就此作罢。
苏煜珏儿时比同龄的女孩都要美上千万分,和同龄的世家子弟们一块扮家家酒时,总要披红盖头当做新娘子。
谢衍自小勤于修炼,倒是不同这些小孩一块玩耍,嫌弃他们幼稚。
谁知道八岁那年,披着红盖头的苏煜珏撞进了他的怀里,掀开红盖头,那张脸恍若玉石雕琢成,眸子亮得出奇,同那天上的玉衡一般。
有人在拍掌叫唤,念着民间流行的歌谣,“新娘子红盖头,嫁给夫君喜开颜”
苏煜珏那时只敬他,却不怕,于是问他,“谢衍,你现在是我的夫君了。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入洞房?”
那时都不知何为新娘夫君,何为入洞房,只是小孩学着大人们玩。
谢衍自然也不知,他还没回答,苏煜珏就急得哭起来,抓着他的手恳求,“他们说我找不到夫君,就输了,我不要输”
“什么跟什么!”
谢衍嘴上这样说,还是陪着苏煜珏玩了入洞房,被一群小孩簇拥着进了一个树洞里,外面的人在撒花瓣,二人就呆在里面说小话。
接着就有人扮演他们的儿子和女儿,两个人一起照顾孩子,还要去河边打水摘花来做饭,玩得不亦乐乎。
那日回家晚了自然是要挨罚,不过苏煜珏身娇爱哭,母亲舍不得责罚只说了几句便完了。
倒是谢衍挨了谢父的板子,还罚跪祠堂不许睡觉。
自此谢衍再也不敢同苏煜珏玩什么扮家家酒,倒是问了谢母何为新娘和夫君,还有入洞房。
谢母当他心术不正将他训斥了一顿,不过还是告诉他,新娘和夫君同道侣一样要长相厮守的,彼此相爱永远在一起。
那时谢衍听不太懂,倒是很喜欢和苏煜珏待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很开心。
长到了十二岁他终于知道长相厮守是何意,于是问苏煜珏,“你可要做我的道侣?”
那时苏煜珏不是很懂,以为是做游戏自然是答应的,谢衍也当他答应了。
可是苏煜珏贪玩,天赋不佳,疏于修炼,日后如何能陪他长相厮守,只怕寿命都不会跟自己一样长,这时自然是要未来的夫君严加管教。
此后苏煜珏的日子不好过了,谢衍总是事事都苛求。做不到就骂,骂的也刺耳,他心里难受,但喜欢着谢衍,还是认了。
甚至到了年岁,谢衍不许他用通房丫头,他也答应,梦遗都要告诉谢衍,让谢衍解决。
这样乖巧的苏煜珏遇到楚鸣歧之后的几年里就慢慢地变了,不仅疏于修炼,还老是跑出去惹祸,性子也由原本的安分听话变得飞扬跋扈,修为不高,很是令人头疼。
如今想来,苏煜珏儿时就不止做过他的一个人的新娘了,早不止披着红盖头嫁了多少人,兴许早跟楚鸣歧偷欢了。
想到这里,谢衍登时气血上涌,吐了血,连忙打坐调息,只恨自己道心不稳,根基太浅。
卫明俊找到谢衍的时候发现他在洞穴里打坐,于是等了一会儿。
谢衍瞥了他旁边的苏煜珏,并不说话,只是站起来跟卫明俊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才开始交谈。
苏煜珏气谢衍丢下自己,但是又好奇二人在谈论什么,于是悄悄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