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得以伺候三爷,也原是不敢在奶奶之前有孕的。
可奶奶总有突然传她吩咐的时候。有两次,她没来得及第二天清早就喝避子汤,下午才得空喝。谁知就是那两次耽误了,就有了身孕!
奶奶是一定容不下这个孩子的!
可若……这个孩子能生下来,就算奶奶本没想让她做三爷的人,也不得不给个名分了。
到那时,有个孩子傍身,又有三爷的疼爱,她就算站稳脚跟,后半辈子都有依靠了!
只要其蓁能帮她瞒过去!
“咱们做陪嫁丫头的,到了这个年岁,除了当爷们的人,还有什么好出路?”
桃夭拽其蓁到东厢房檐下。
她真心劝道:“难道你想再过几年,拉出去配小子?还是你看咱们奶奶,能开恩放你出去,给人做正头娘子?若你真有这个想头,看在多年情分上,我劝你:趁早别做梦了!你以为你跟的是二姑奶奶吗?咱们跟的也不是大姑奶奶!咱们奶奶的性子,你还不知?奶奶若有一点真心想着你,怎么会明知你不喜欢三爷,还非要你伺候!”
“奶奶不过是看你没有家人、无依无靠,最好拿捏罢了!”她越说越急,“你还不如跟了三爷!一则就算我的事发了,奶奶也没处怪你,二则有三爷做依靠,你也好过些。我看三爷又喜欢你,若得了你,一定疼你!再说,你连三爷都看不到眼里,真把你配给小子,那些粗笨脏货,哪里懂得疼惜你?你到时再后悔,可更没处哭去!”
其蓁由她说着劝着,自己不答一言。
桃夭急得跺脚:“原本就该是你伺候三爷!我已替你拖了三个月了!你便不应,今晚三爷点名叫你伺候,我去不了,看你怎么办!”
其蓁两眼落下泪。
是啊,她能怎么办?
她不想做通房、不想做妾。她看见三爷就怕。她不想让三爷“疼”她。可她是丫头,是奶奶的丫头。
奶奶让她做三爷的人,她能躲三个月,还能躲三年吗?
她早晚会遭这一难:
不是去三爷身下做通房,就是叫奶奶发现,骂一顿打一顿,也是她做人奴才该受的!
谁叫她是奴才!!
雨仍在“噼里啪啦”地下。
其蓁侧过脸,看了一眼雨中的庭院。
石榴树上花红如火,全被大雨打得凋残零落。
谁叫这花朵轻薄弱小,不堪被风雨吹打。
“谁叫我是奴才丫头。”只能由得主子揉圆搓扁。
其蓁收泪,不顾桃夭的呼骂,转身跑回了奶奶面前。
她屈膝拜下,扶住奶奶的绣鞋认错:“奶奶正月叫我伺候三爷,我、我不愿意,就求了桃夭替我!奶奶!我不是有意违背奶奶的话,是我实在害怕!奶奶要罚,我都领了,求奶奶别怪罪桃夭,她原是被我求得烦了才答应!”
纪明德一愣。
等明白这丫头话里的意思,她心头怒火大起,一掌就抽在了她脸上!
“好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