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姚辉的衣领，不满地道：“老子很差劲吗？”
“怎么可能！”姚辉立刻摇头。
“那为什么我必须考虑别人怎么想呢？你爸也好，你妈也好还有你外公，为什么我非得达到他们的要求不可？”
姚辉愣了愣，似乎有一点点窥到何景心烦气躁的真正原因了。
他揉了揉何景的头发，“当然不是，我喜欢你这个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至于家人……就像你压根没打算和你父母介绍我一样，我父母的认可与否同样不会影响到我。”
“……”何景盯着他的目光看了半响，焦躁的情绪终于被慢慢抚平，他幽幽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心情不大好。”
“没关系。”姚辉笑着吻他嘴角，“偶尔这样很有情趣。”
何景无奈推他脑袋，“是我想岔了，你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我为了攀上你们家到处卖艺一样的感觉，很像跳梁小丑。”
姚辉温柔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是。”
“……他们如果是讨论游戏，怎么说都可以，可他们说的不是游戏。”何景有些尴尬，等冷静下来，觉得刚才的自己好像在撒娇求安慰一样，略囧。
“人总是这样的，你就当他们无聊了随口聊聊，别往心里去。”姚辉道：“暂时别上网吧，什么都不知道，也别去管。”
何景若有所思点点头，“你刚才说的，晚上去吃大餐。”
“恩，吃。”姚辉笑着将他压进沙发里吻住，一手熟练地解开纽扣，暧昧道：“在这之前，先得喂饱我。”
晚上尼海、辰一和牧羊人都来参加聚会。
辰一有些担心何景的情绪，问：“这几天还好吗？不会收到什么恐吓信之类的吧？要去国外避难吗？”
何景：“……”这人的脑补功力比自己还大。
他哭笑不得道：“没那么夸张，就是自己想岔了，人生嘛，总有那么几次逗比的时候，让兄弟们担心啦！”
他说着自己先干掉了一杯酒，“赔罪赔罪！”
牧羊人端着酒杯懒洋洋看他，“可不是逗比了么？别人怎么想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该吃吃该喝喝，要我说，别人议论得越厉害，你就要过得越开心，气死那群红眼病一了百了。”
何景无奈脸，“所以你做的海底世界是为了把其他做全息游戏的人气死一了百了吗？”
“恩？”牧羊人纳闷，“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于是何景开始问起他一直想问的关于各种职业的问题。
眼看何景被转移了注意力，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姚辉偷偷松了口气，伸手扯了扯领带，也干掉了一杯酒。
尼海凑过来低声问：“这几天不顺利？”
姚辉皱眉，“是太顺利了，顺利的反而让我有点不真实。”
因为讨论何景的关系，这几天报道接连出了关于“中国产业游戏未来发展”和“游戏职业人生方向”等各种相关题材。
这一方面拉动了游戏界的讨论度，一方面因为被作为例子的ol参与其中，让ol这几天的在线人数达到了一个顶峰。
姚辉趁着这个机会发布了姚家自己的游戏设计计划，顺便耿家、唐家和赫连家等也一度被卷进了话题高峰里。
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一切都在朝他们预定的计划奔去。
连姚父对何景的态度也越来越松，姚母虽依然坚持要有一个正常的媳妇，正常的孙子，但也没有否定何景对公司带来的收益。
可以说星河是个早就埋好的导火索，三年前输掉的比赛是隐隐擦燃时隐时灭的火花，中途他和何景的暧昧消息让火花越来越大，再到上一次淘汰赛彻底点燃了这根导火索，这一次的比赛冠军则将一切推上顶峰爆炸了。
天时地利人和，有些事的成败总归是需要水到聚成的。
“我那天接了个电话。”尼海道：“是伏能管理局的头头打来的。”
姚辉挑起眉，示意他说下去。
“他问了我关于和你们合作的游戏计划的真实度，确定以后就说了点祝福词，也说欢迎耿家为自己的国家贡献一份力量。”
姚辉冷笑一声，摇摇头。
尼海显然也觉得好笑得很，却也没过多评价，只说：“听他的语气，也不算太高兴。”
“那是当然的。”姚辉道：“如果一切都按我们所想的成功了，到时候被动的就成了他们。我没想要拉动整个全息的市场，但改革必将到来，就像何景这次的事，他的话题度之高是我们之前没有料到的，这也间接证明了我们的想法是对的。”
他喝了口酒，眼里总算带了点笑意，“市场是需要玩家来决定的，而不是他们能够控制和压制的，想让所有人跟着他们所制定的方向走？一时半会儿可以，却绝不可能长久。”
伏能他们愿意提供，相信其他的网络公司也愿意提供，却不是必须单方面被压榨的。
这和伸手向他们讨要钱财粮食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合法的，互利互惠长效机制发展的合作方式，而当他们的计划成功，这件事就不再是梦。
尼海笑了笑，举起杯子道：“祝我们成功。”
辰一正在啃一根烤排骨，闻言也赶紧擦干手来拿酒杯，牧羊人和何景总算停止争论，互相看了一眼，举起酒杯。
姚辉嘴角噙着笑，灯光下，几个年轻人身上仿佛散发着某种命运的气息。
“祝我们成功。”
他们说着，酒杯一碰，叮地轻响，如同时间的洪流在这一刻突然停止，如同每一个梦想再萌芽的初期经历的迷茫、困惑和苦痛，都是这么叮地一声轻响，叩响心里的大门，迈开脚步，迎来浓烈的繁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