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许青心房里瞬间涌入诸多感情——惭愧的、幸福的、开心的、无奈的、酸楚的……他眼眶一红,喉咙一紧,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他忙别开头看向车窗外,无声地掉着眼泪拽紧了拳头。
卫一全轻轻叹了口气,将车停在了一处僻静小道上,此时早已是深夜了,前后左右都没有车辆,路灯晕黄的光从车窗外挤进来,带起一丝暖暖的味道。
卫一全解开安全带,伸手将许青的脸掰了过来:“记得我说过的三个方法吗?”
许青泪眼朦胧,点了点头:“嗯。”
卫一全勾起嘴角,降下车窗,偏头吻上了许青。
合着泪的吻,有点苦咸,但尝进嘴里,却又分外甜蜜。
许青睫毛微颤,情不自禁伸手圈住了卫一全的脖颈,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几乎要擦枪走火时卫一全才忍耐着停了下来。
许青早已情动,脸颊绯红,眼瞳里弥漫着水雾,那向来淡然的脸庞染上情-欲的颜色原来如此撩人,卫一全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嘴角,哑声道:“剩下的我们回去再做。”
许青抿住唇,连指尖都在颤抖。
卫一全升起车窗,重新将车驶离,不远处早已接到林柒消息的媒体人将这一幕拍了个一清二楚。
回到许青的屋里,卫一全直接将许青扛进了卧室,随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火热的吻纠缠不休,卫一全顶开许青的唇齿,霸道地侵占属于自己的领地,任何缝隙都不愿意放过,许青带着鼻音的轻喘令卫一全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深夜,两个人影纠缠在月色下,低吼和压抑的喘-息混杂着诸多情感,终于冲垮了那道若有若无的屏障,将二人的真心赤-裸-裸地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再也无从躲避和掩藏。
许青本以为今晚的自己定会辗转难眠,从此前路茫茫,再无归所。
却不想被卫一全火热地拥在怀中,一切烦恼似乎都能被那人一手挡开,情动时他再次落下泪来,又被卫一全轻柔吻去,属于情人间的呢喃和劝慰一直在他耳边不断响起,直到天快亮起,二人才终于疲惫睡去。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好在戏已杀青,二人都是难得的休假日。
许青睁开眼时,只觉浑身难受,腿根处带着难以言喻的酸痛,膝盖发软,几乎无法从床上爬起来。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和卫一全做了什么。
他居然没能守住最后一条线,可他并不后悔,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卫一全的了,唯有达成那个人的所有愿望,是现在的自己还能做到的事情。
他垂下眼眸,察觉到体内的阵阵不适,脸又红了起来。
说也奇怪,明明应该有很多事要去做,明明应该很烦恼,此刻他却觉没有什么事再能打倒自己了,说出一切后,卫一全接受一切后,他反而轻松无比,整个人仿佛野火烧不尽的野草,只要一点雨水,又慢慢从土里冒出了头。
他艰难地穿好衣服下床,扶着腰慢慢挪到客厅,卫一全正抱着电脑在开视频会,许青没敢打搅他,径直去洗漱,冲了个澡,又去给卫一全做午饭。
等卫一全开完会布置好之后的事情找过来时,就看到许青系着围裙,像个尽职尽责的小媳妇儿,正在切菜熬汤。
卫一全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等许青将菜倒入锅中开始烧时,他才走过去关小了火,将人拉着走到客厅。
“我有事跟你说。”卫一全亲了亲他的指尖,“你以前说过,当我愿意说时,你也愿意听。现在是时候了吗?”
许青一愣。
卫一全宠溺地笑了笑:“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不太公平,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许青猛地回过神来,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卫一全不希望自己是以报恩的心态接受他,也不希望自己仿佛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一样,所以他主动交出了自己的把柄,说是公平,其实依然是在为他着想。
许青抿住唇,强忍着感动,点了点头。
卫一全拉着他坐下,给他在网上翻出了几张照片。
“这是我爸,这是我妈,你应该都认得,可是这个人你知道吗?”卫一全指着一篇财经报道里,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非常有精英派头的男人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许青看了看这篇报道,这讲得是一个华裔男人在国外的创业奋斗史,他遭受了很多痛苦:被歧视、被压迫、遭遇诸多不公,但最终他依然做到了。
许青摇摇头,对方的事业都在国外,而且跟娱乐圈也没什么关系,他自然不了解。
卫一全道:“他是我弟弟的亲生父亲。”
许青一愣,还没理清楚这中间的关系:“你表弟?堂弟?”
卫一全笑了:“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叫卫桓。”
许青怔怔地看着他,反射弧有点长:“你……母亲是再嫁的?”
卫一全摇头,无奈地看着他:“你啊,总是把自己想得太不堪,而把别人都想得太美好。卫桓是在我九岁的时候出生的,那时候我母亲已经嫁给我父亲十一年了。”
许青:“!!!!”
卫一全看着许青震惊的模样,摸了摸他的脸:“你没想错,就是那么回事,我母亲婚内出轨还有了孩子。出轨对象就是这个男人,他是我父亲生意上的伙伴,在一场宴会里结识了我的母亲。”
许青磕磕巴巴,不知如何安慰:“可、可是……骊总,骊总……”
王骊什么都有了,家庭,事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她为何要亲手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