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御医还未下定论呢!等娘娘龙胎稳固,才敢说道祖启示灵验。”朱晴这回不慌了,不像头一回说出这预言时,立刻就要奖赏。
“太医院的大夫,我还不知道。三分病要说成五分,不然显不出他们的本事。八分把握也不敢说,定要十成十才说出口。院判都能说出喜脉之兆,肯定是了!”皇后抓朱晴的手拽得死紧,“多亏你了,多亏你了,听院判说了没?切记劳累,若不是你有吉梦提醒,我是说不得还要强撑着……皇儿,呜呜呜,皇儿……”
皇后实在太激动,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被御医的诊断打懵的刘婆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安慰。
这种大好事,皇后却令坤宁宫的人不许声张,要等御医确定过后,再禀告皇帝。这时候她又谨慎起来,一心只想着不能让皇帝白高兴一场。
又请了三次脉,御医终于吐口确定,“有孕不足一月。”
赏!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大手一挥要赏,皇帝更是喜不自胜,清宁宫老娘娘听到放赏的消息,也明白过来,跟着赏了一大波。
到底未满三月,消息还没正式往外说,但是,谁还不知道呢?
朱晴这个之前隐约被边缘化的人,突然之间成了人群焦点,皇宫三巨头,每个都有重赏。
皇帝嘉许她的忠心和才干,皇后也喜她有福气,特特升了掌衣,正经的八品女官。
官职品级还是小事,关键是皇后看重。皇后孕期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朱掌衣,这样的恩宠,阖宫羡慕。
朱晴如今走在路上,“姑姑”“姑姑”的行礼招呼之声不绝于耳,人人都知道她有真本事,有好背景,本是清宁宫出身,又得了坤宁宫青眼,前途无量!
我杀皇后与国舅22
元子降生,普天同庆,遐迩同欢。
外间,稳婆抱着刚出生的皇子给皇帝看,喜得皇帝连声叫好,笑声响彻殿宇。
内间,皇后汗湿透鬓发,脸色苍白得靠在软垫上,正由朱晴喂参汤:“皇儿可好?”
“好。御医看过,元子气血两旺,康健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喃呢,“皇帝说了,以后就我们夫妻俩清清静静过日子。”
“娘娘与皇帝夫妻情深,从此之后,都是清净太平日子。”朱晴神态坚毅、语气笃定,这不是宽慰,而是事实。
“呜呜……好啊……”皇后哭得不能自已,五年无子的压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不知道万一皇帝抵挡不住纳妃生子,自己又该怎么办?这个孩子,不仅救了自己,更救了帝后之间的感情啊。他是自己的依靠,张家的希望!
朱晴拧了热帕子来,敷在皇后眼部,柔声劝慰;“月子里不能掉眼泪,娘娘喜极而泣,哭过这一回,日后都是笑着的日子。”
皇后明白她的好意,被热帕子温热的包裹着,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生产本就累人,参汤里还有助眠成分,皇后再次醒来之前。产房里的一切都由朱晴调派,如今坤宁宫中最得皇后青眼的成了朱晴,刘婆婆都要退一射之地。
朱晴安顿好皇后,又去检查皇子的安全,再查一遍稳婆、奶娘、宫女、內侍,这个婴儿不仅是皇后的救星,也是他们从今往后的主子。
元子降生,自有庆典。前朝的事情不赘言,后宫中,皇后娘家人自要入宫看望。
寿宁伯夫人带着长子鹤龄、次子延龄前来探望皇后。
“姑姑,两位国舅爷也跟着进寝殿了。”朱晴正在准备款待寿宁伯夫人的茶点,小宫女悄声进来禀告。
朱晴心头一跳,“刘婆婆没拦着两位国舅?”
“正是刘婆婆引进来的。”
朱晴心道不好,两位国舅已经是知人事的年纪,贸然出入后宫,实在不妥。不是朱晴当了几年古人,思想就古板到不让姐弟相见,满脑子黄色废料。而是两位国舅进了皇后宫中,与诸多宫女有接触,不合规矩,追究起来都是下人的错。
这两位国舅的名声,可不太好啊。
朱晴连忙迎出去,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化解。
远远看到刘婆婆引着寿宁伯夫人和两位国舅进来,朱晴避到旁边行礼:“见过伯夫人,见过两位佥事。”
寿宁伯夫人仿若没看到,带着人直接略过。
倒是大张国舅站住,笑问:“这位姐姐往日倒不曾见过。”
朱晴再行福礼,“不敢当佥事一声姐姐,臣尚服局典衣朱氏,蒙娘娘亲眼,在身旁伺候。”
走在前头的寿宁伯夫人不悦回头,“鹤儿,快来,别让你姐姐等着急了。”
“娘,这就来。”大张国舅带着弟弟快走两步,追上母亲。
自皇帝登基之后,对妻族自有恩赏。国丈获封寿宁伯,特授鸿胪寺卿,超拜荣禄大夫、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意思是,爵位有超品的伯爵,官位正四品鸿胪寺卿,文散官加到了正一品的荣禄大夫,武勋官加到了正二品的都督同知。荣誉、实职、文臣、武官,四角俱全。
连两位年少的国舅也授了中军佥事的虚职,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就是生子勿喜,生女勿悲,君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张皇后比卫子夫还“霸”呢!
朱晴原地站了一会儿平复情绪,跟进了室内。
皇后早已体面得穿了缂丝袄裙,头戴嵌宝抹额,半靠着坐在床上与母亲、弟弟说话。
两位国舅坐在稍远的绣墩上,仿佛屁股下头有针扎一样,总不安分。
皇后疼爱两位国舅,笑道;“你们就别在我面前拘束着了,出去玩儿吧。让我和母亲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