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湖手上的动作时慢时快,偏偏他的眼睛也不闲着,直勾勾地盯着因他的“威胁”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狼崽子。
曹错被他的眼神看得情难自已,他有些招架不住许卿湖如此坦诚灼热的目光,连忙垂下眼眸不敢再去看许卿湖,但是他又不想错过许卿湖当着他的面儿自我疏解的样子,于是他时不时就会再抬起眼睛朝许卿湖看去,但是只要一对视上他就会立马败下阵来。
许卿湖看着曹错越发的难以忍耐,他到底是怎么长的?小时候明明还只是和寻常少年差不多的清秀模样,怎么大了之后长成了这样?每句话,每个眼神,每个举动都让人心神皆乱。
许久,许卿湖才了事。
许卿湖靠着床沿,曹错这才敢靠过去依偎在许卿湖怀中,曹错把脸埋进许卿湖肩膀,很快许卿湖就感觉道肩膀湿湿的一片。
曹错只要一委屈许卿湖便没有任何办法,他拍了拍曹错的背部,道:“怎么了小狼?”
“你方才的样子好凶,”曹错抽泣道:“你都不让我挨着你,还说要走,我怕。”
许卿湖避开他受伤的手臂,继续轻柔地拍打他的背部,道:“哄你的,我不走,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你。”
曹错哭累了之后才靠在许卿湖怀里睡着了,虽然曹错不说,但许卿湖还是知道他为什么要哭,他才二十一岁,他也怕痛,也怕自己的手会废掉。
许卿湖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曹错的头发,继续轻拍着他的背部,继续哄小孩儿似的哄着。
曹错刚醒来就看见许卿湖背对着他在换衣服,他坐在榻上盯着许卿湖的后背看。
许卿湖的后背很宽,还能清晰地看到他背部肌肉线条跟随他的动作而起伏,许卿湖换好衣服才转过身去,没想到曹错竟然也醒了。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许卿湖上前去坐在曹错旁边,顺势把人揽进怀中。
曹错脑子还有些发懵,道:“我还以为昨夜是我在做梦来着,看见你我就踏实了。”
曹错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既懒倦又勾人,许卿湖摸了摸他的脸,道:“于瓒说你的手臂被落石砸断了,不亲眼看着我放心不下。”
“没有这么严重,”曹错故作轻松道:“大夫已经说了,只要不累着手臂,细细养些时日就能痊愈的。”
见曹错这样许卿湖心都快疼坏了,许卿湖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阿远。”
听了许卿湖的话曹错鼻子一下就酸了,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许卿湖抬手揉了揉曹错的脖子,道:“过些日子我让管豹和于瓒来狼泉助你,一旦有事你就让人送信到尹安来,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阿远,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曹错闷声道:“我知道了。”噩谟在厥北无论是位置还是实力都十分尴尬,虽说近些年噩谟吞并了许多部族,扩张了版图,但是仍有两个强劲的劲敌。
最让纳尔罕头疼的是涿俞部和居资部如今交好,强强联合,实力更是强劲。
先前涿俞和居资斗得头破血流,纳尔罕还能趁着他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并吞厥北起他小部族,但是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涿俞和居资的眼皮子底下,稍有不慎这么多年的努力就会完全崩溃。
淳于文思道:“当初为了争夺厥北王,涿俞和居资死伤惨重,原本想着他们二族相争,受益最大的就是噩谟,没想到现在居然交好了。”
纳尔罕叹了口气,道:“谁也没想夹谷檀会将自己的爱女嫁与赫连虎。”
“夹谷檀为了向上爬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提及此人淳于文思便觉得晦气,道:“先前居资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亡了,夹谷檀竟把自己的发妻送去涿俞供人玩乐,简直不配为人。”
纳尔罕点点头,道:“眼下涿俞和居资亲密无间,怕是无从下手。”
高备笑了笑,道:“厥北只有一个,岂能有两个霸主?”
纳尔罕问:“高大人的意思是?”
“涿俞在厥北横行霸道多年,居资一直想掠过涿俞成为厥北霸主,但是却屡次被涿俞打压,”高备继续道:“居资如今的太平,是夹谷檀用他的妻女换来的,夹谷然是夹谷檀唯一的女儿,等到下一次居资和涿俞再陷入僵局,夹谷檀也不能再生个女儿送给赫连虎。”
纳尔罕大笑,道:“即便夹谷檀再生个女儿,也还是个女婴,如何嫁的?哈哈哈。”
美人
“英雄难免会沉迷温柔乡,如今居资和涿俞全靠着夹谷然才勉强交好,”高备神色不变,平常语气说道:“若是没了夹谷然,所谓的交好也就是沙堆随风而散。”
纳尔罕道:“高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人,只是涿俞守备森严,要想在涿俞杀掉夹谷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备浅笑,道:“赫连虎好色,又怎么会拒绝美人?居资能送美人给赫连虎,噩谟也同样可以,彼时派出性子泼辣面容姣好的美人送到赫连虎身边。”
纳尔罕虽不在意派出去的女子的生死,但还是假作忧心,道:“如此一来,只怕此女不能全身而退。”
“女子争风吃醋是世间常事,借此缘由失手杀了夹谷然也未曾不可,”高备道:“赫连虎身边女人不断,可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即便杀了夹谷然,他也是只见新人笑,哪顾得上旧人哭?”
淳于文思决定让淳于邯楹前去涿俞,贺拔恒一听此事发了疯似的跑到淳于文思的帐中来,不愿意让淳于邯楹去冒这样的险。
淳于文思猛地一鞭子朝他抽过去,道:“什么时候我淳于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