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乱石从高处坠下,砸中了曹错的左臂,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叫了一声,随即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韩储顿时跑到曹错身边,道:“王爷,你没事吧?”
曹错让动动手臂,但是完全动不了了,“我的手臂,动不了了。”
“糟了。”韩储连忙带着曹错撤离此地,然后寻了大夫来诊治。
查看完曹错的伤势之后,大夫倒吸了一口凉气,韩储见大夫这样就更着急了,道:“你别光是叹气啊?王爷的手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道:“王爷这是伤到骨头了。”
“废话,我知道是伤到骨头了,这他妈谁瞧不出来是伤到骨头了,”韩储心急道:“王爷可是千金之躯,你要是治不好他的手,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吧?”
见韩储如此急躁,曹错忍着痛,道:“你先别急,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本来大夫就很紧张,听了韩储的话之后就更紧张了,颤巍巍道:“王爷的伤势,必须要先拿夹板固定住手臂,等骨头重新长好,但是,但是……”
韩储:“但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
大夫为难道:“但是骨头很有可能长不到正位。”
曹错问:“若没长到正位会如何?”
“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影响,”大夫如是道:“但若是时间长了,会很容易引发关节疼痛,尤其是吹了风之后,更容易发作,发作时疼痛难忍,疼到晕厥也是有的。”
“……”吹了风就痛,那不就相当于是废了吗?曹错心都凉透了,他本来就咳疾难愈,已经差不多是废人一个,现在又遭此一劫,纵使现在没什么问题,但时日一久,身子骨多半是废了。
韩储猛地一拳砸到桌子上,狠厉道:“那你便想法子让王爷的骨头长到正位上。”
大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大夫给曹错上夹板时,曹错疼得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但是他死死地咬紧牙关一声痛也没喊。
韩储道:“王爷,你若是痛的话便喊出来,不必自己忍着。”
曹错哑声道:“我没事。”郭涉常常给曹枫讲学,曹枫话语不多,许是常年在深宫居于太后宫中的缘故,但却是个好学的人。
尹安接连下雨,许卿湖出门又没个拿伞的习惯,一来二去就染上了风寒。
许卿湖只当是寻常风寒便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管豹为此事十分上心,每次出门都让颜冉给他备一份驱寒的热汤给许卿湖送去。
为此颜冉还没少笑话他,道:“你从小便跟着府君,一旦府君生病,你比谁都着急,这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你和府君有不一样的私情呢。”
管豹:“胡说八道什么?哪个不长眼的敢说这种糊涂话?”
管豹本来从未想过两个大男人之间能发生什么事,自从许卿湖跟曹错那啥之后,他便觉得郁闷,他跟着许卿湖这么多年,除去主仆关系,也还有友人之情,也是希望许卿湖日子能过得美满的,没想到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简直令人郁闷。
颜冉替管豹整理好了衣襟,道:“好了好了,我不过是说笑几句罢了,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死鬼。”
管豹闷声道:“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真让人郁闷。”
管豹一去许卿湖府上,就见他和郭涉在聊天,两人说起了曹枫的事。
郭涉道:“太子勤学,是大魏之福。”
许卿湖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管豹把带来的热汤递到许卿湖面前,道:“这汤还热着,你趁热喝。”
“府上有侍女熬汤,你往后不必麻烦颜冉费这心思,”许卿湖把热汤一饮而尽,道:“算算时日,是该到雨季的时候了,也不知狼泉那边情况如何。”
虽说管豹是个直肠子的人,但是此刻也听出了许卿湖话里的意思,他表面上在问狼泉,实则是想问他那个远在狼泉的小王爷。
于瓒飞快地从外头跑进来,险些摔了一跤,管豹嫌弃道:“你现在怎么和水文台越来越像了?冒冒失失的。”
于瓒气喘道:“是王爷,王爷出事了。”
闻言许卿湖握着瓷碗的手兀地收紧,道:“出什么事了?”
于瓒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记得报信的人说什么手断了之类的话,道:“王爷带人去堵阿妲木进攻狼泉的峡道,又逢大雨,被高处滑落的石头砸断了手臂。”
许卿湖原本还浅浅笑着的脸顿时就阴了,他立马起身,全然不顾风雨,疾步走到大门口翻身上马。
于瓒得知消息之后,从城外一路跑回来没停过,此时大口地喘着气,道:“主子怎么每次一遇到小王爷的事就这么方寸大乱?”
管豹:“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有什么好震惊的?”
于瓒笑了一声,道:“你以前不是看不惯主子对小王爷好吗?今儿怎么就想开了?”
管豹:“王爷是成渊的师侄,成渊都能想得开,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郭涉莞尔,并未多言。
于瓒坐到郭涉旁边,道:“成渊,你说之前玉珩知不知道主子和小王爷的事儿?”
郭涉道:“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许卿湖快马加鞭赶赴狼泉,一刻也不敢耽搁,从尹安出发的时候还好好的,他怎么能断了手臂?
许卿湖忧心忡忡,只想快些见到他的狼崽。
风雨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丝毫没有察觉,一心都系在曹错身上。
赶到狼泉是已经半夜,狼泉街市黑漆漆的一片,几乎家家户户的人都已经歇下了。
许卿湖循着曹错在给他的信上提到过的地址找到了曹错的住所,他站在大门口疯了一般地拍打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