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院子,张本民来到靠南墙的大水缸前,用竹笊篱捞出一只个头小点的老鳖,小心地用袋子装好提着。
“小老鳖啊小老鳖,今个儿就看你的了!要是成了,没准你还能活一命,也算是咱俩的互帮互助吧!”张本民边自语着边朝孙玉香家走去。
走了没多远,张本民突然想起衣服包还留在青石板上,赶紧回头去拿!要是被人拾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青石板上,坐着一人,许礼霞。
张本民头皮一麻,这个女人此时出现,不是那么简单,得赶紧搞搞清楚。“哟,这不是许婶嘛。”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上前,“咋坐这儿呆呢?”
许礼霞有点不自然,“俺,俺刚坐下来,歇歇脚。”
“不晌不夜的,干啥能累着,还要歇脚。”
“嗐,算了,跟你说实话吧。”许礼霞叹了口气,道:“俺是来找你的。”
“找俺?啥事?”
“提醒你,注意点孙玉香,那个女人毒得很呢!”许礼霞不无担忧地道,“这两天你老得罪她,怕是没好果子吃。”
“哦,俺觉得也是。”张本民点着头,“不过该来的要来,躲不掉的。”
“咿,那可不中!”许礼霞很认真,“会出大事的你知道不?不是说骂你一顿、打你一顿的事!”
“难不成她还能害了俺不成?”
“还别说,真有可能呢!”许礼霞叹了口气,“最毒妇人心呐,一点不假!”
“不管咋样,俺都要谢谢你许婶。”张本民抿了抿嘴,“你的提醒非常及时。”
“你知道了就行,俺也不能再多说些啥了。”许礼霞注意到了张本民手中的袋子,“提啥东西到处晃悠,准备给谁送礼么?”
“哪里啊,俺准备下河放钩线呢。”张本民眼珠子一转,突然来了个主意,“许婶你知道么,俺钓的老鳖和黄鳝,换了不少钱呢。现在啊,也不那么积极去公社卖了,所以蛮攒了几只,这不正打算给各个小伙伴家送一只的嘛,因为养时间长了掉膘,也卖不出个好价钱。”
“你都送谁啊。”
“有你家的,还有孙余粮和周国防家。”
“撒谎吧,你和俺家周国防闹矛盾闹得厉害着呢。”
“俺和周国防有矛盾,可跟你挺好的呀。”张本民举起袋子,呵呵地笑道:“这只,就是给你家的!”
“真假的呀?”
“你觉得俺会跟你开这个玩笑?”
“可你走的方向不对呀?咋朝这边走呢?”
“俺,俺不是来拿衣服的么。”
“啥衣服?”
“俺准备带到河里洗的脏衣服,裹成个包,刚才放青石板上的呢。”
“唉,原来是你的脏衣服呀。”许礼霞叹笑起来,“真是白高兴一场。”
“说啥呢,俺还听不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