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意识到了。
那根本不是。
根本不是……
花鸟院夏花。
拿着帽子,头顶上难得光秃秃什么也没戴的陀思走出暗巷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靠着略有些破旧的墙壁,正无所事事地低头剥着自己的手指的花鸟院夏花。
她扎着的头发已经松散的不行,两颊旁垂下很长一段金色的蓬松长发,在那个角度,只能看见她很浓密的,蒲扇一样的睫毛,而看不见她的眼睛。
陀思没有因为这也许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小姑娘驻足,而是走向了她。
他看上去并不太惊讶。
听见他脚步声的花鸟院夏花抬头,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次,这个笑容是灿烂的,天真的,孩子气的。
“陀思!“她这么叫着,甚至带了一些隐隐的,像小孩子一样的,正求着夸赞的意味的语调。
“做下了约定了吗?“陀思问。
“做出啦,我成功让森先生和我做出约定啦。“
“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就来找你了呀,不过说来也好奇怪,我不知道陀思在哪里,不过,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小姑娘说话时,他们两个已经并肩走出了这条小巷,阳光洒在他们两的脸上和肩膀上,为看上去病弱的俄罗斯人添了几分生的气息。
陀思笑了笑,看上去并没有把夏花的话放在心上,又或者,是他已经知道了原因,所以才不去深究。
“是吗,这也许,是你和我缘分吧。“
他似是而非的说着,而此时,在他们的背后,有人正在匆匆找寻,甚至呼喊着人的名字,只是他的呼喊声在进入花鸟院夏花的耳畔之前,就恰巧被陀思这句话的音量盖住。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
而在她身后,有人急匆匆的,焦急的拐进了她曾待过的小巷。
就像有什么力量在牵扯着他一样。
在做出约定的第二天早上,花鸟院夏花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整座房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赤着脚站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低垂着头看着放在她从床头柜的那把熟悉非常的人鱼匕-首。
匕-首之下还压着一张不算太长的纸条,不过夏花暂时还没有看它。
她先拿起了放在匕-首旁边,面上还浅浅地反射着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的指环。
指环被举到她湛蓝色的,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前,她的手指捏着戒指的边缘,微微转了转,于是她便可以这样仔仔细细地将指环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