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稍微乔装打扮过的。
她一头亮眼的金发被太宰治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次性染发膏染成了乌黑色,现如今被罩进了深色的侍者帽中,眼睛里费了好大劲才带上的一次性美瞳把她剔透的蓝眸盖成了深色。
失去了发色和瞳色的花鸟院夏花再也没有那么显眼了,加之她有意识地跟着人流走,正常人也不会把目光多投向这个无名的侍者哪怕一眼。
不过她还是没有胆子进内场。
毕竟太宰治和她说,她的父亲,哥哥,还有中也都在里面,她不想让一切都功亏一篑,同时,她也听见窃窃私语地侍者们的谈话,说这场宴会请到了港口afia重力使,怪盗基德恐怕要铩羽而归了。
【港口afia重力使】。
花鸟院夏花当然知道他是谁。
她的未婚夫,虽然不叫【山口煞神】,但却已经在她心里打上了【山口煞神】标签的暴力狂。
如果知道他在这里,也许她就不会轻易地让熊先生离开了……
真希望中也今天能带着熊先生来啊!
夏花在心里大声地祈祷着。
不然万一被发现,他们可真的难以逃出生天了。
“哎,那边的小姑娘,来帮忙!”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侍者招呼着在走廊角落发呆,等待命运把好友送到跟前来的小姑娘。
第一次被招呼着干事情的夏花一愣,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有事情在做,于是犹犹豫豫地伸手指了一下自己:“?你在叫我吗?”
“当然了!只有你一个人在躲懒啊!”穿着似乎要更加精致高级的侍者走进她,夏花睁大了眸子看面前妆容精致,气势汹汹的女士,一时间有些怔愣。
而这怔愣却引起了女士的怀疑。
“我好像没见过你……”女士微微眯了眯眼,她显然是在这类游轮上工作过很长时间了,任何人的脸看两遍就能记住,昨日今日的记忆被她反复翻查,她的语气一下笃定了起来,“我的确没见过你。”
她语气压低了一些,手就要摸上腰间那给每个干事配备的警报器。
夏花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没料到这么快就要被盘问的小姑娘咽了一咽口水,下意识把太宰治教她的借口说了出来:“我是被临时招来的。”
“临时招来的?这座游轮上也会有临时招来的吗?”女士扯了扯嘴角,一双眼睛里透着锐利的怀疑,但手上的动作却的确停了,“我听说怪盗基德惯会易容,你——”
她说着,伸手,就要掐上夏花的脸颊。
“抱歉,打扰一下。”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温柔的男声让女士的动作停滞了。
夏花和她一起偏过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走廊拐角,穿着白色西装,带着白色毡帽的男人。
夏花对他的第一感觉是,他长得和他的声音很相配。
是和太宰治、中也还有她哥哥不相上下的帅气。
夏花望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动作被打断的女士气定神闲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转过身,语气温和有礼:“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和对待夏花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文质彬彬的男子笑了一下,睫毛微微弯起,走廊里的灯光照得他本来就白的皮肤更为苍白,他唇上没什么血色,声音听起来似乎也稍有些虚弱,很让人怜惜:“我刚刚上这座游轮,接引我的侍者却被人叫走了,倒让我找了好久。”
他说着,把目光投向了还站在一边,没搞清楚状况的夏花身上。
所幸,咄咄逼人的女士已经被他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身边小姑娘和她如出一辙的茫然。
“接引的侍者吗……难怪我没看见过……”她喃喃了一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的确没有多余的侍者能带这位误入后方的客人离开,最终只能推了一下身边的小姑娘,说,“那还是你带他去吧。”
说着,她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别再把客人弄丢了,否则可是要扣工资的。”
这时才明白自己得救了的小姑娘赶忙向前两步,侍者专门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她朝带笑的少年走近,朝他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率先一步,拐过了走廊的拐角。
走离那位女士的视线之后,小姑娘才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她转过身,打扮过的脸颊上绽出了劣质粉底都盖不住的灵动,双眸闪闪发光:“谢谢你帮我!”
面对这位行动举止哪哪看都不像是一个侍者的小姑娘,这位温和的,文质彬彬的少年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或者惊讶的神色,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然而小姑娘却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她只是歪了歪头,迷茫地反问道:“没有唉,我不是正要带你进会场吗?”
不过随即,她也顿了顿:“不过我不好意思进去哎,不如我带你到那里,然后你自己进去吧?”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挠头,又因为想到那一次性染发膏地功效而在半空中停了手,最终只把手落到了自己的后颈。
她当然不是没有存了让他进去把赤司叫出来的心思,但即便是天真的小姑娘,也该知道掩人耳目,加上【山口煞神】在会场里,她是在不愿意让自己的好朋友和刚遇见一面的陌生人身陷险境,所以现在,她只好把希望寄托于太宰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