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觉得这小崽子太过黏人,可现在想来,小崽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不黏着自己还能黏着谁呢?
入住顶层的第一天本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然而春宴睡不着,坐起身,打算去客厅喝点水,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一团黑乎乎的身影,蜷缩在他房门口,后背靠坐在门框上,双膝曲起,抱着枕头,歪着脑袋,侧脸压在枕头上。
客厅漆黑,他就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看到春煦那张睡颜,紧紧蹙眉,脸上还挂着泪痕。
春宴叹了口气。
算了,他想,谁性格没点毛病?不就黏人了点么?又没妨碍到别人,而且,他也并不讨厌。
窗外阳光热烈,春煦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然后他伸出手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他正睡在床上。
可他昨晚明明抱着枕头睡在哥哥房门口的啊。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沉睡的春宴,眼神惊疑不定,怕惊醒春宴,趴在他耳边,用小小的气声问道:
“哥哥没有不喜欢我的对吧?”
隔壁房间。春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而春城四仰八叉地占据着一大半的床,一只脚丫子还伸到了他脑袋上方。
不用想,自己肯定是被踹下床的。
他气呼呼地起身,把春城踹醒,又扫了一眼房间,那个小疯子不见了。
“肯定跑隔壁房间了,”春深讥笑道,“跟春宴哥哥养的狗一样。”
春城打着哈欠回道:“可不是?谁靠近春宴他就嗷嗷叫。就他那股疯劲儿,我劝你少惹他为妙。”
“我偏不!就看他不顺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出门了,准备去食堂吃早餐,春深又忽然想起昨天白路那事儿,他撞了撞春城的胳膊:
“喂,你们昨天是怎么教训他的啊?”
春城纠正他:“准确地说,不是我们,是春宴。”
春深撇撇嘴:“好吧,那春宴哥哥是怎么教训他的?”
春城停下手里的游戏,对春深说:“就是让他喝水喝个饱而已。”
也不知道春宴怎么想出来的这种整治方式,就算白路去告状,也拿不出证据。
傍晚,校门口的学生背着书包鱼贯而出,其中一个格外显眼。
其他人都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就他把蓝色校服系在腰间,上半身穿着件纯白t恤,裸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臂皮肤很白,跟t恤一个色差,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精致的美感。
“春宴!”
陈仪叫住了他。
春宴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笑意,淡淡的,温和的,恰到好处。
陈仪之前好几次都看到春宴去买巧克力,还以为春宴喜欢吃,便把一盒巧克力塞进春宴怀里,生怕他拒绝似的,不等他说话就转身跑了。
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