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在一边见状也不由得低声劝道,“七少爷,您好歹吃些,过几日咱们家的人必然回来,这些东西虽然粗鄙,到底能活命……”
方白苏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愤怒是人都看的分明,方管事却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这位七少爷,说来他倒也不怕,一直行事都是谨守规矩的,七少爷虽然是主子,到底还是个孩子,这种情况下,若他不拦着怕才真会无法回去交代。
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七少爷,并非小的不让您去见那位程姑娘,可是,她身边的那些人都身染恶疾,便是我们家的大夫如今也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方白苏闻言激动的叫道,“方管事,你休要想哄我!这么做你就不怕报应?”
“什么报应?“方管事有些不解的问道,“七少爷,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方白苏扯子扯嘴角,扭过头去却是不理方管事,方管事皱眉盯着小梅,小梅冷冷的道,“方管事自己心里明白!”
这丫头倒是个什么都不怕的!
方管事也有些无奈,说起来家中的丫头个个皆本分,见了管事皆是尊重的紧,偏生不知道为何生出了小梅这般的,说起来她家中父母皆是老实厚道的人,偏生这丫头叛逆的紧,做事不着调,先前陪着方白苏闯了一场祸事,已是丢了差事回家呆着了,这会儿竟然又领着方白苏跑了出来!
面对这样的丫头,方管事也没办法拗开她的嘴,唯有扭过头来对方白苏道,“七少爷,您好歹还是吃点儿东西,真不吃,您连走路的力气都欠缺,想做什么也不好办不是?”
说罢扭过身便走了,只留下方白苏和那几个看守的管事大眼瞪小眼,方白苏闻言气的直瞪眼,没想到这方管事真个说走就走了,别人不在乎他绝食抗议,那他能咋办?只是事情也不能这么半途而废吧?方白苏有些傻眼,却依旧倔强。
这边,方管事对别扭的小孩子没辙,心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得先闹清楚事情的缘由不是?
程水若瞧见方管事大步的走过来,不由得好奇的望着他,小环巳经昂首挺胸的站到程水若面前,那一帮病人是不清楚方家与程水若的恩怨的,只是知道方家的大夫会过来帮他们治病,方管事却是没来过,纷纷与他打招呼问好。
瞧见小环不善的眼神,方管事已是吃过一次亏,心中虽有不满,却是朝程水若拱拱手道,“程小姐,在下有事相商,不知程小姐可否挪步?”
人敬她一尺,她敬一丈!
这是程水若为人的原则,闻言点了点头道,“不知方管事事有什么事?”
这一干病人本就安置在整个队伍的最边缘,方管事只引着程水若走了几步,便到了无人处,小环不放心想要跟来,程水若也没拦着,毕竟她在吵架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比不过小环的,而且小环比她更明白,有些时候若非小环在,她还真和乞亏。
方管事见状也没有阻拦,走到僻静处后,转过身来朝着程水若便是深深的一揖,“程姑娘,我方家往日里对姑娘多有得罪之处,不过七少爷性乎纯良,入世未深,还望姑娘高抬贵手,劝劝我家少爷,他这般独自离家出来实在不妥,如今又不肯吃喝,如此下去怎么得了?”
程水若被这番动作这番话弄的有些不知所以然,只是高抬贵手四个宇却是刺的她耳朵有些生疼,抿抿嘴道,“我自离了方家,便与方家人没有半分瓜葛,我与贵府的七少爷虽认识,交往却不多,不知道方管事此估从何而来?”
小环在一边也是道,“方管事,您这估说的,贵府七少爷不都带回去了么?怎的又来寻我家姑娘说这种话?”
言外之意便是自家的孩乎自家调教,跟程水若没半厘钱的关系。
方管事闻言脸扭曲了一下,早知道这两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他这已经是服软认错了,程水若还这般说,心头不由得有几分怒火,眼神暗了暗,他本是盘算着程水若如今已离了京城,两方的交际少之又少,加上她看起来如今还有几分能耐,因此才退让几步,若是程水若不识好歹,非要用手段来离间的估,方家也不是拿她没办法的。
见到方管事眼中闪过的一抹厉色,程水若不由得摇摇头,心知道要改变别人对她的成见远非一朝一夕之功,甚至有些死脑筋,兴许一辈子就这么认定她了,她如今已是寻到了自身的价值所在,也找到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寄托,因此并不像当日那般介怀了。
与方家为敌是她不想的,说起来方家虽然对不住她,后来做的事特都还算厚道,至少,对大夫人处事的沉稳是她很佩服的,而大夫人总的说来也算对她有几分恩情。
想了想,才道,“方管事,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只是七少爷这事儿我也很惊讶。我可以替你去劝劝七少爷,不过……”
说到这里顿了顿,方管事心里正寻思着要怎么跟程水若小鞋穿,没想到她竟然突然话锋一转,同意了却是要提条件,挑挑眉道,“不过什么?”
程水若道,“将此事闹明白后,若没有我什么干系,日后方家人不得再来骚扰我!”
方管事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在程水若脸上扫了两圈,程水若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路遥知马力,日久方能见人心,她先前是太着急了,也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了,这两日跟张扬学了不少东西,她方才看明白,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若非她先前的着急,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被那一干病人围困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