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飒爽,明月当空,佳人在侧。
尹哲钺长吐一口气,心下畅快,道:“这个小城我倒是来过两次,洛澜你可曾来过?”
“这里吗?倒是听说过。”
“德清德清,人若德行,如水至清。”
“嗯……”洛澜默默沉思,道:“倒是听说莫干山在此附近。”
“是啊,若不是此次行程太紧,我们倒是可以去山上看看传说中铸剑之处。”
“洛澜不妨给说说当年铸剑的典故可好。”
洛澜白他一眼,道:“你怎么可能不知,又让我讲一遍做什么?”
“讲讲吧,你好歹也能算个文人骚客,讲得必然跟凡人不同,说与我听听可好?”
洛澜干脆躺□子,找个舒服的姿势,望着头顶上的皎月,道:
“那你可听好了,指讲一遍的。”
“嗯。”尹哲钺也躺下,聆听。
“春秋末年群雄争霸,吴王欲得神剑以助称王,得吴越之疆有干将、莫邪夫妇乃铸剑神手,限其三月之内铸成宝剑。干将、莫邪采山间铜精,冶炉不沸,莫邪剪甲断发,黄土拌揉为人形,投入火中,终得雌雄宝剑,雌为莫邪,雄为干将,合则为一,分则为二,蘸山泉,磨山石,刚能斩金削玉,柔可拂钟无声。”
“莫邪有孕,知吴王奸险,莫邪留雄剑于山中,干将往献雌剑,吴王使天下无此第二剑,杀干将……”
洛澜讲至此,突然顿住,怔怔望向天空,出了神,尹哲钺看着洛澜,轻声问道:“怎么不继续?”
洛澜叹口气,道:“后面就是那样罢了,绞尽心思的复仇故事,把命都搭进去了,仇报了又如何,再出名的器物怎能敌得过人心险恶?”
尹哲钺侧身抱住洛澜,在他唇角印下轻轻一吻,转瞬间便放开洛澜,笑道:
“人生百年有几?良辰美景,休放虚过,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话罢,抱起洛澜,跃入房内,道:“外面风还是大了些,今晚就早些歇息吧。”
洛澜想着刚才尹哲钺的那些话,还有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抱住小洛洛,翻身睡下,这次倒是很快入了睡,尹哲钺见洛澜呼吸匀称了,才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你啊,何时才愿多相信我一点呢?
第二日一早,众人都是精神饱满的起了床,小洛洛昨儿被两个爹爹守护者,乐得屁颠屁颠的,早晨起来就咯咯的笑个不停,还拱到被窝里去捏洛澜屁股,被尹哲钺从被窝里揪出来,这小子怎么可以占自己洛澜便宜呢?
南凌早就在楼下等着了,其它几个兄弟也在,就是不见贞潇洒,洛澜四处张望着呢,南凌道:“不用找了,被我昨晚上捆起来扔街上了。”
洛澜笑道:“啊?贞大哥是不是又惹南大人生气了啊?他平时就没谱没调的,南大人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正说着,尹哲钺也从楼上下来了,南凌起身过去,见自己大人气色不错,笑道:“大人休息得可好?”
尹哲钺点头,瞧瞧坐在那里跟小洛洛一起剥花生米的洛澜,道:“休息得当然好。”
正暧昧着呢,门外一声长呼,只见贞潇洒穿着更加凌乱的衣裳闯进屋里来,扑向南凌面前,干嚎道:
“小南,你好狠的心……我在外面冻了一宿,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吗?”
南凌把人踢开,给尹大人让了路,自己也随后落了座,倒是洛澜好心地去扶了贞大哥一把,贞潇洒继续厚着脸皮赖在了洛澜身上,被尹哲钺一个眼神瞪过去,贞大哥马上乖乖的松手,点头哈腰地又凑到南凌面前,道:
“不过,我昨儿在外面倒是也碰到了点儿新鲜事儿。”
“什么新鲜事儿,三更半夜的。”洛澜好奇问道。
“三更半夜的才精彩呢,话说我昨儿没有地儿去,就去这儿怡秋院待了一会……哎小南,我是真没有地儿去才去的,我就去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我可没做别的啊……真的……我发誓……”
南凌厌恶的瞅他一眼,道:“挑重点的。”
“啊……里面给我倒茶的小姑娘跟我聊着聊着就哭起来,一问,原来这孩子的娘亲很来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今日却被官府抓了去,说是贩卖私盐,要处以重刑。小姑娘觉得有冤情,就跟我哭哭啼啼了一晚上……”
“然后你又热情的安慰了她是不?”南凌道,“贩卖私盐本就是重罪,证据确凿了便也逃脱不了,你还想怎样?”
贞潇洒摸摸胡子拉基的下巴,道:“我咋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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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尹哲钺跟南凌都是见惯了血雨腥风的,对这些伸冤的真真假假表现得有些淡漠了,世间的事儿永远不像你听到的见到的那般单纯,稍不留神就被遮掩了心智。
倒是洛澜挺感兴趣的,拉过受了冷落的贞潇洒,给贞大哥倒了杯热茶,问道:
“那姑娘怎么说?”
“还能怎样,本来就是无权无势的小民,而且还是青楼出身,倒是去衙门伸了几次冤屈,谁能听得进去她的话,冷嘲热讽地给赶了出去呗,嘿嘿,那姑娘竟然也是个有见识的,昨儿晚上我一去她就来我跟前,原来是听闻过我的大名!咳咳”
贞潇洒说到这里,颇有几分得意地用眼角瞄了一眼南凌,然后接着道:
“她认得我眉角的疤痕,知道我呢可是恩泽一方百姓的大侠,于是呢就请我喝茶,喝着喝着就道出了这般事。”
南凌受不了贞潇洒牛气哄哄的样子,道:“那又怎样,说不定人家就是看见你二了巴登的,觉得你好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