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孽女!看你干的好事儿!”赢家男主人赢赋差点直接冲进房里来,好歹被一起过来的继母罗氏拦住了。
成年闺女的房间,作为父亲也是不好再随意进出的。
“快给我起来,什么时候还在睡?”赢赋坐在外头的椅子上对着房里咆哮,“如此懒惰,难怪陈家也受不了跑来退亲!”
罗氏隐晦看了赢赋一眼,没有吭声,她对于这个原配嫡女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毕竟后娘难为,有事就让直接报给丈夫。
“陈家来退亲,难道不是因为你没用吗?”赢然是不喜欢生气,但同样可不会给人指着鼻子骂,披了一件薄棉外袍拢了拢头就出来了,打了个哈欠直接在赢赋和罗氏对面坐下。
那坦然又慵懒的样子,让外头一众人又是震惊又是惊艳。
他们家大小姐怕是要疯了吧!
“你说什么?!”赢赋都没有心思去斥责赢然不修边幅和不请安的无礼举动,只觉得被女儿说没用是如此难以置信又羞恼。
“我说错了吗?”赢然抬了一下眼皮看向暴躁的赢赋,“订婚的时候两家可是门当户对的,如今呢?我还能拦着人家往高处走不成?”
“那是你废物,不然何至于弄到退婚?”赢赋十几年还在五品上原地踏步,而陈家早就三级跳,如今是位高权重的兵部尚书,从三品的朝廷重臣。
“若今日你是户部尚书,我别说是废物,就是生活不能自理,人家都不一定会退婚。”赢然冷笑一声,“做人不要太过分,明明是自己有病还要给别人开药方。”
赢赋嘴皮子哆嗦了一下,捂着心口向后靠在椅子上直喘气。
“老爷,老爷……”一群跟过来看热闹的姨娘涌过来又是拍背又是安抚,但是没有一个敢出头对上赢然的。
一来是罗氏管家严,对于嫡出大小姐的赢然来说,这些个姨娘都是半奴,地位天然不平等,日常都不敢冒犯更别说这种家里男女主人都在的场合,根本没有她们说话的份。
二来嘛,没看到人家把亲爹都差点气得撅过去,她们是多没脑子才会去招惹这位性情大变的大小姐。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这样还有谁家要?”赢赋转头指着自己妾侍中年纪最小的春姨娘,“你春姨娘不过比你长几岁,若是你有她几分温柔体贴懂事,今日也不用我这个做老子的对你的婚事束手无策了!”
赢赋是被气坏了,看到和大女儿差不多年纪,日常对着他温柔小意的春姨娘,一时没考虑就脱口而出,结果说完就后悔了,他怎么能将女儿和一个通房提上来的贱妾相提并论呢?
果然他的话还没有落,别说身边的罗氏,就是春姨娘的脸色都变了,一点都看不出来被夸奖的喜悦,反而脸色白地看了一眼主母罗氏,毫不意外对上罗氏阴沉沉的视线,整个人一哆嗦差点当场哭出来。
反倒是赢然因为思维方式不同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get到里面的折辱,只是斜了四十岁左右白白胖胖的赢赋嗤笑一声:“人家对你温柔小意难不成是因为你?”
习惯性带着厌世意味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嘲讽。
“怎么不是因为我?”赢赋的愧疚一秒扔干净。
“哦,那她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图你肚子大还是图你不洗澡?”赢然说到这里撩了一下长,“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大概就是长得不像你,这样,好歹别人还能图我年轻貌美身段好。”
“为父日日沐浴更衣,谁不洗澡?”赢然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比起赢然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有粗浅武艺在身的,真要进行到全武行就闹大了,不过人还没有跳起来就被边上的罗氏按住了。
罗氏本来不想插手这父女俩的事情,但是再这样下去,丈夫怕要被气出一个好歹,事情也不能解决,于是她开口了:“大小姐别误会,老爷只是担心你所以才如此着急。”
“……”赢然看向和稀泥的罗氏:这话你信?
罗氏抿了抿:不信。
“咳咳。”罗氏索性直接岔开话题,“事情是这样的,瑜王府的合安郡主说昨儿个在清苑游园会上你冒犯了她,一大早就让人上门来问罪,本来不过是姑娘之间的事情,谁知瑜王府的王妃硬要你父亲给个交代……”
“……哈?”赢然当真是莫名其妙,“谁认识什么合安郡主?”
“我让人去打听了,说是为着昨日你跟她穿了一样的衣服……”罗氏也觉得这个瑜王府简直是无理取闹,但形势比人强,他们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哪里能和人家亲王府的王妃和郡主讲道理?
“你说你好好呆在家里不成吗?胡乱跑出去做什么?”赢赋也是烦躁的很,简直是无妄之灾。
“清苑的相亲游园会一贯都是百姓和小门小户参加的。”赢然什么出身,人家郡主什么出身,社交圈根本不重叠,本该不可能有交集的,但偏偏碰到了,还被反过来问罪,真是月亮入海碰瓷水母。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第四章断舍离
并不算大的外间里陷入了沉默,在场所有的人知道这事儿和赢然其实没多大关系,但是人家瑜王府要问责他们除了照做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管在哪里,没有实力就连话语权都没有,弱者只能期待别人的怜悯,祈求别人为自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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