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小麦色的脸上藏着隐约的红晕,似乎是亚兽人答应让他养着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一般。
他听到惊呼慌忙的抱起苏悯快步走到山洞深处,他在刚刚就知道怀里的人有多么娇弱了,只是在亲吻的时候力气稍大了些,便在悯身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这次不用说,肯定是地上尖锐的石子伤到了悯的脚底。
他为自己没有想到把地板也打磨平整而让小亚兽人受伤感到自责,放着人到了床上,慌忙又点起好几个陶罐的蜡烛,光线明亮了许多。
苏悯因为受了伤,丝毫不愧疚的让人给抱着,非但如此,还要抱怨一番。
“你的屋子不错,就是地上太粗糙了,为什么不铺些东西在上面,这样我就不会受伤了。”
“我等会给你弄好了饭,就去找些石头。”男人憨厚的回答。
“要平整的。”
“好。”
苏悯被放到兽皮床上,两只手撑着。
他一身白皙的皮肤,丝毫不像其他人那样粗糙,光滑的宛若牛乳,头发和瞳孔是和男人一样的黑色,眉头因为疼,微微的皱着,两片唇瓣饱满丰润,覆着一层几乎算是妖艳的红色,吐露出的气息萦绕在兽人鼻尖,看着既美艳,又脆弱。
因而就连接连出口的抱怨,听着也像是撒娇,起码在男人眼里是这样。
云栖跪在床前,在亚兽人眼里粗糙尖锐的石地,对他而言绵软的如同沙石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那只脚,似乎是被小石子割破了皮,有几道不太明显的伤痕,略微的沁着血迹。
靠的太近了,兽人粗重灼热的呼吸拍打在苏悯脚心,于是一阵又一阵的痒意袭来,那阵痒意从脚心一直往上蹿,蹿到他心里,带来一阵酥麻。
苏悯玉白脸上升起薄怒的红晕,水墨勾勒的眼角透出一抹湿意,脚上不自觉的用力一蹬,恰好踩在了面前兽人粗糙的脸上。
“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云栖倒没什么事,悍然不动,被踩脸了也不生气,只是垂着眼皮,让人看不清那双眼里的想法,憨厚老实的向苏悯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苏悯收回脚,搭放在床上的兽皮上,小口的喘着气,直至体内那股热潮散去,才恹恹的开口:“不要你看了,我饿了。”
“好。”
部落里的人烹饪手法都比较单一,不是煎就是烤,调料也只有盐这一种。
云栖处理猎物的速度很快,很快便拎着肉块从河边回来。
按照部落的规则,兽人捕捉的猎物必须得交出某部分,用来赡养部落里年老的兽人亚兽人,以及祭司。
虎群里的小猫咪(3)
云栖不习惯去村里,因而多余的肉总是制成肉干,每隔一段时间才拿去送给部落里的族长。
考虑到亚兽人的胃口和相对比较钝的牙齿,这么大的一头野牛,他只切割了其中很少的红白交织的一部分肉和一大块精壮的肉给他自己吃。
睡觉的地方和厨房并没有隔开,说是厨房也有些夸张,只是简陋的用石头砌了一个台面,边上有一个垒好烤肉架子,还有一个泥土制成的粗糙的小灶,上面放着一个陶罐,偶尔炖些肉汤。
苏悯精力不济,又被这噪音吵的睡不着,只得委委屈屈的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的身影忙碌。
房间里有个巨大的木墩,表面被削的很平整,用来充当饭桌。
似乎是做好了,男人便回头,轻轻松松的将那个木墩搬到床边,随后才从石台上端了两个盘子过来。
其中一个小小的,上头放着用石刀片好的烤肉,油光闪亮,肉片是熟透的棕褐色,皱着缩在陶土盘子里,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另一个盘子就大了许多,上头放着的肉甚至没有切割,就那样一大块的随意放着。
苏悯在恍惚中被男人扶起,上半身整个都被男人的手臂圈着,看着亲昵极了。
然而他太饿了,甚至没有力气挣扎,就着这样的姿势,拿起盘子边上摆着的两根木棍,充当筷子,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送,然而入口的瞬间就被他吐了出来——太烫了。
刚从火上取下的肉片没有来得及散温,活的粗糙的兽人第一次接触亚兽人,不清楚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温度会成为烫伤亚兽人的利器。
苏悯的舌尖被烫的通红,吐出肉的瞬间眼圈便不自觉的红了,卷翘的睫毛迅速被打湿,透明的泪珠顺着牛乳般的皮肤滑下,他气的声音颤抖:“云栖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然而说话时他因为疼痛伸着舌尖,兼之带着哽咽的哭腔,语句含糊不清。
面前的男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哭泣吓得不知所措,看着眼前人在昏暗烛光下,像是被欺负的狠了那样,分明委屈,可男人除了心疼外,还兼有另一种情感。
不仅亚兽人的气味能安抚狂暴状态的兽人,兽人的气味也能安慰处于消极状态的亚兽人。
苏悯只感觉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将自己环绕,同着背后炽热的怀抱一起,把他整个人给包住,那股气恼瞬间便转为委屈,哆哆嗦嗦着用手环住男人的脖颈,等待舌尖那股疼痛褪去,才止住了泪水,小声说了一句“烫”。
男人被亚兽人主动的亲近弄的心猿意马,听到那个字才露出懊悔的神色,怀里的人还在委屈。
他手忙脚乱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肉片,笨拙的放到自己嘴边吹了又吹,直到确定肉片不在滚烫,才小心翼翼的送到苏悯嘴边,却说不出来什么哄人的话,只憋出来一句:“不烫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