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予臻真真切切地从某个陌生人口中,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
虽然沈予臻很好奇眼前之人到底是谁,但他也只不过是不动声色道:“大概吧。”
沈予臻不想跟他讨论这些——他知道,这个男人在引自己入深渊,他有这种感觉。
“给予,至秦,”男人仿佛在自言自语,念起他的名字仿佛越发愉快,“安时就喜欢打这种谜语,天真地像个孩子……听过秦旸这个名字吗?”
“您把我困在这里,又和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是真的不感兴趣。”
沈予臻皱了皱眉,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咯噔一下,有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或许,那个名字,指代的就是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也罢,我就是想死之前好好看看你。”
男人的目光突然柔和许多,那一眼仿佛望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少年。
“你千里迢迢将我软禁在国外,仅仅是想看看我这么简单吗?”
沈予臻的笑带着一丝冷意,对这位老师没有半分好感。
而这位老师却并不在意,他依然保持着一副和蔼的笑容,似是对沈予臻倔强的模样很是喜欢。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你,和你那个好兄弟,可以活得好好的。”
话音刚落,沈予臻的表情瞬间僵在原处——他不用开口说那个好兄弟是谁,双方都能心知肚明。
这个男人在用李南承拿捏自己,甚至完完全全精准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的。”
老师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男人将轮椅推出病房,背过身去的时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转过头来补充道:“对了,我叫谢群彦。”
只是沈予臻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见过谢群彦。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谢群彦在医学界也很有威望,只是比起与他师出同门并留在了国内发展的师兄贾徽猷,谢群彦则是早早走出国门,再也没有踏足过那片培养他的故土。
而沈予臻对谢群彦仅有的一些猜测,便是他曾与自己的父母有过联系。
其实沈予臻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可他四岁前的记忆,明明停留在部队的家属大院里。
父亲不经常在家,而母亲似乎也没有对常年留在部队的父亲有过太多期盼。
从住在家属大院起,他们家就没有过一张全家福,甚至父母亲的合影,至于搬到了京安,就更不可能出现哪怕父亲的一个侧颜,母亲也从未提及。
安时只一个答案便堵住了所有年幼沈予臻的好奇心——你爸爸牺牲了。
既然安时不愿意说,沈予臻便也不再多问。
——他从来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比起从他人口中获得或真或假的答案,他更倾向于自己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