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臻望着他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自家的醋坛子总算想起来秋后算账了。
不过单纯的祈年并没有觉察到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情绪,反而认真解释起来:“沈长官就是四哥你小婶的亲哥哥啊,他之前不是一直在部队嘛,悄悄告诉你,他的军衔可不低哦……不过嫂子做完手术当天,我们赶去处理据点就没抽出时间探望他,虽然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我记得当时沈长官特地留下他身边的副官姚哥在嫂子的病房里,应该就是他吧?”
话毕,祈年还向沈予臻投去了疑惑的眼神,似乎是在等他确定。
而被两双澄澈的眼睛眼巴巴望着的沈予臻,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解释什么。
回过神来的李南承突然震惊道:“小婶的哥哥?!那我应该怎么叫他啊——”
祈年撑着脑袋极为认真地思考着:“按照辈分来说,应该是喊舅舅吗……”
“……”
沈予臻听着两个人突然就“李南承应该如何称呼沈寻”真的认真讨论了起来,不由为他们俩的纯粹觉得十分美好。
如果陈桑也在这里能看到这一幕就更好了,他该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地被一个多么单纯的孩子爱着。
“沈长官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本来他从部队回京安就是特意挤出来的时间,跟上级专门打了报告的……他这次不光帮我们扫清了器官交易的地下据点,还搜罗了许多高氏制药违法生产和交易的证据,另外京大和京安大学附属医院的管理层也都被一一调查了——哦对,沈长官还提到当年他主动捐献骨髓,却被告知病人家属拒绝接收的事情,我们也循着这条线索摸到了京大附属医院内部的情况,也算是给像斐恩一样被残害的生命一个交代了……”
“那真是解决了不少难题啊——等他离开京安之前,我们可要好好同舅舅问候一番,是吧阿臻!”
李南承提起沈觅的家人就来了劲头,明明都从来没有见过沈寻,却仿佛对方已经是自己很熟识的大家长一般,期待值直接拉满。
“好。”
沈予臻轻轻地回应着李南承,抬起手来自然而然地将李南承嘴角的点心屑擦干净。
正好,他也有很多事情想向沈寻问清楚。
“对了四哥,你现在也回到实验室,和嫂子一起研究病源了是不是?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啊——很顺利!”李南承抬手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沈予臻的肩头,“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听话学生,之前基本都没和贾徽猷呀谢群彦呀,这样泰斗级的人物公事过,全托了阿臻的福,讨论研究时迸射的思维火花一下子就把我拉回了大学时期的热血!”
沈予臻瞧着他的模样不由蹭了蹭他的鼻头,他哪里有自己说得那样顽劣不堪啊。
“那就好,医学研究方面的事情我们是外行,还要多亏你们,才能彻底遏制当年遗留下来的病毒危害。”
自信满满的李南承笑着同祈年打包票,而没有注意到沈予臻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还没有结束。
新组建的研究组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在医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贾徽猷和谢群彦的名声最为响亮,更何况初代研究也是由他们二人牵头进行的,虽然过程中出了些差池被半路喊停,但总归经验和阅历摆在那里,所有平时傲然自若的佼佼者们也都敬他们二位几分。
而此次成员之中,除了几个打下手的小孩儿,李南承和沈予臻算是年纪最轻却在这个领域小有成就的人了,而且又因为他们跟安时、秦旸、沈觅的关系,许多曾为同窗的“叔叔阿姨”们,也不由在闲暇之余多关心了李南承和沈予臻几句,更何况他们俩看起来亲密得不止像兄弟一般。
“我当年在京大医学院读书时,和小觅安安是同学……其实当年如果我们多拦着点安安,要她别太冲动从长计议,或许她就不会被学校除名了,可怜她年纪轻轻又极有医学天分,却无端卷入这场阴谋被季识则算计害死……”
说话的是一个瘦高的女人,戴了个金边眼镜,提起来沈觅和安时就有些声音哽咽。
“季师兄也是很有造诣,可惜他选错了路,我还记得他对我们照顾有加,可没想到竟然只是披着羊皮的狼……”
“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眼瞅着她愤恨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另外一个有些发福的男人赶紧把话接了过来,一脸和蔼地望着两个“孩子”,“我总觉得南承和予臻身上有小觅和安安的影子,真好,你们也像小觅和安安当年一样十分要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是不一样啊,做起研究来也特别有默契,每次你们负责的部分总是完成得很出色。”
“不,我们是情侣。”
李南承本来还想要怎么措辞,好让在座的前辈们不在知晓自己和沈予臻的真实关系时不那么震惊,结果沈予臻已经波澜不惊地开了口,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兴师动众解释的事情。
李南承明显感觉气氛僵滞了那么几秒钟。
“对,我们已经办过小型婚礼了,阿臻他啊,是我的爱人。”他郑重地拉起沈予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只是正经不过几秒,透过玻璃窗望见另一间屋子里的贾徽猷和谢群彦还在工作,便又开始耍嘴皮,“贾老师和谢老师为了医学事业奉献终身,都没有组建家庭,哪像我啊,成天赖着阿臻跟他形影不离的,我都怕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说得这么好听,也不见你收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