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到底是为什么事而来呢……
“阿臻?阿臻——”
“嗯?”
思虑之时,沈予臻有些走神,等李南承抬起手肘戳了戳他的胸脯,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李南承撇撇嘴,有些不满道:“你根本没在听嘛……”
“没准沈医生只是在心里暗暗幻想与爱人共沐夕阳的美景,一时失神也可以理解嘛——毕竟李医生这么多年都魅力不减,把沈医生迷得日思夜想,死心塌地。”
见沈予臻一脸茫然的模样,李南承和斯黛拉瞬间笑成了一团,更让沈予臻有些不知所措了。
“斯黛拉说电视塔那边过一阵子会开放嘉年华,那边观景台的视角可以看到绝美日落,现场还有很多小游戏小活动,推荐我们过去来场浪漫约会呢——她觉得我们最近这些天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放松一下,而且药源研究也快告一段落了,等清闲了不如去转转。”
李南承滔滔不绝时,沈予臻的视线不由撞上了斯黛拉意味不明的神情,只是他没来得及细想,回过神来望向李南承回应道:“好啊,都听你的。”
两个人又在斯黛拉的眼皮下亲昵了一会儿,她望着那极为温馨的一幕,淡淡地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
——李南承和沈予臻当年被迫分别十年之久,重逢后好不容易经历各种磨难才走到现在这般美满的局面,她不该再将沈予臻牵扯进来。
至于事态如何发展,便顺其自然吧。
几天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正装出席的李南承和沈予臻早早到了场,准备接受记者们关于彻底清除该类病毒的药物研制的相关提问,只是研究组里的两位权威贾徽猷和谢群彦迟迟没有现身。
“怎么回事啊?这么重要的日子贾老师和谢老师怎么会迟到呢?”
趁着时间还没到,李南承拉着沈予臻到后台窃窃私语,正觉得纳闷。
而沈予臻阴沉着一双深邃的眸子,淡淡回应道:“可能有事耽误了吧。”
话音刚落,便从采访区传来一阵躁动,李南承和沈予臻预感不好,赶紧从后台跑了出来,只见展台的电子大屏幕上突然投影出一个直播,画面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带着口罩,其身后是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一张单调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因为镜头没有聚焦到他身上,所以无法立刻判断出他的身份。
但李南承和沈予臻瞧见屏幕的第一眼,便辨别出了二人是谁。
那是贾徽猷和谢群彦。
他们眼睁睁看着直播间的人数暴涨,在网络稳定的期间,有些眼尖的记者或者网民也猜测到了画面中的人是谁,同时联想到了他们与最近这些案子的关联。
身着便衣的陈桑和祈年今天本来只是想听听李南承和沈予臻他们的研究成果,没成想竟然出现了这档子事,连忙联系技术科的同事定位直播地点。
“祈年,你在这里控制现场局面,我去抓捕谢群彦和贾徽猷——”
“是!陈队!”
就在陈桑跑出发布会的那一刻,大屏幕里传来了谢群彦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谢群彦。”
画面不再波动,谢群彦紧皱的眉头终是舒展了些,似乎对调试好的网络信号很是满意。
“今天,借着发布会的机会,我想将这场长达几十年的伪装撕开,为这些背叛与冤屈彻底做个了结。”
话音刚落,大厅里的记者和观众们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但很快又自发地平息了,全部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在大厅之上,等待着谢群彦这位医学界的泰斗说出真相,而此时手术床上正躺着昏迷不醒的另一位医学泰斗贾徽猷,恰恰说明事态的轰动性。
人群之中,有人想要捕捉头条新闻的热点,也有人真的渴望真相。
“祈年,能不能想办法切断屏幕?断电断电,不能让谢群彦在直播间继续带节奏!”
李南承虽然也很想知晓一切内幕,但不是以这种蛊惑人心的轰动方式,而且如果让事态按照谢群彦安排地那般发展,只怕他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谢群彦黑掉了电视塔的信号,就算切断了这里的电源,直播也能够通过其他方式传播出去!”祈年面露难色,目光在李南承和沈予臻之间流转,“而且如果我们在这里强行切断电源,可能会引起群众的不满和躁乱,反而更加不好控制局面……”
电视塔……
电视塔那边过阵子准备开放嘉年华……
难道斯黛拉当天到家里去,其实是想让自己劝劝谢群彦回头是岸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转变了念头,对那些琐事丝毫不提及,只希望自己和李南承能够好好生活……
所以她大概早就对谢群彦的计划知晓几分了,但受着谢群彦诸多恩情的她,借着谢群彦之手复仇的她,有什么资格要谢群彦放心他心底尘封几十年的怨恨呢——唯一有资格的人,只能是沈予臻。
“阿臻,怎么了?”
李南承觉察到沈予臻的脸色很不好,担心他最近太过疲劳身体不适,抬手刚想扶住沈予臻,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错开了。
“大厅里人太多,空气不流通,我有些胸闷……我去卫生间洗把脸,阿承你不用担心,先帮着祈年想想办法,跟陈桑那边随时保持联络,我很快回来。”
说罢,沈予臻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祈年眨巴眨巴眼睛,极为担忧:“四,四哥……嫂子他没事吧?”
李南承没有回答,只是那张俊美的脸已然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