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沉伸手将祁钰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祁钰靠在寒沉的肩膀上,睡得很安稳。
寒沉低头看着他,嘴角上扬,自己的孩子还得自己宠。
祁钰醒来时,车子已经在大宅门口停了一会,车内只有他和寒沉,而寒沉手里拿着资料低头看着。
祁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着寒沉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愣神。他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靠在寒沉的肩膀上睡着了。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睡着前是靠着车门的。
祁钰若无其事的从他肩膀上起来。寒沉察觉到动静,抬起头看向祁钰,轻声问:“醒了?”
祁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车内就又陷入安静的气氛。
寒沉也放下手里的资料,耐心的看着他“怎么了?又犯起床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祁钰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寒沉,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死?真的是因为意外吗?”
寒沉的脸上没有任何破绽,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祁钰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淡淡地笑了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在意:“因为他太蠢了,所以才会死。”
你也说谎骗我
祁钰微微抬头,目光直视着寒沉,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但寒沉的表情始终如一,平静而深邃,仿佛一片无法穿透的迷雾。
无法得到答案,他又将头低了下去“叔叔,你一直都不准我说谎,但是你呢?你为什么老是说谎骗我。”说完这句话,他随即又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很淡“不对,你只是答应我永远不会不要我。并没有答应过我永远不会骗我。”
听了他的话,寒沉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也好听得紧“祁钰,我没有骗你,祁妄江就是很蠢,所以才会死,才会连有你这个儿子都不知道。”
祁钰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知道了,叔叔。”然后开门下车,独自往里面走,越走越快,仿佛是在躲避寒沉的目光。
寒沉只是坐在车里看着他越走越快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眼神也一分一分的冷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不复存在。
他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而这时沈辞出现在了车外。
“寒爷,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的绑架确实并非意外,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是冲着您来的,但绑架祁少确实是为了试探您。他怕被您发现,所以没有向派来的人透露您,目的显而易见。”
寒沉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嗯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辞见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于是问道:“寒爷,您不进去吗?”
寒沉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透过烟雾,他看向里面,淡淡道:“让齐管家给他送伤药,还有冰袋。他今天被打疼了,估计又得闹一通脾气了。”
沈辞应了一声,转身往里面走。
而寒沉又坐在车里继续抽起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看架势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祁钰独自走进大宅,穿过长廊,回到房间。
他将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寒沉的话。
祁妄江蠢,所以才会死,所以才会连有他这个儿子都不知道。
祁钰的胸口一阵发闷,他抬手捂住,想要缓解这种不适。可是却无济于事,反而越来越难受。
想起自己还在严家时,天天想着爸爸,想要他抱自己,想要他陪自己玩。结果呢,自己喊了认了十年的爸,居然是假的。而真的已经死了,自己连见都没见过。
想到这里,祁钰觉得心里一阵发堵,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想要将那股酸涩感揉掉,可是却越揉越难受,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错了,他刚才在车里就不应该对寒沉那种态度,明明寒沉没做错什么,明明他都来救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可就是觉得寒沉混蛋,是一个大骗子,每次骗他的话都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出口。
齐管家敲门进来,看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伤药和冰袋放到床头柜上。
“祁少,这是寒爷吩咐的,您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齐管家说完就转身离开,不再打扰他。
祁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着,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浸湿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手将眼泪擦掉,坐起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伤药和冰袋。
他拿着冰袋敷在红肿的脸上,一股凉意袭来,让他稍微好受了些。
他又拿起伤药,简单的给自己处理了嘴角的伤口。
处理好伤口后,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将那股酸涩感揉掉,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沈辞从大宅里出来,看到地上丢了许多的烟头,微微一愣,抬头往车里看去,
只见寒沉坐在车里,手指间还夹着半截烟,烟雾萦绕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沈辞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寒爷,已经吩咐好了。您不去看一下祁少吗?”
寒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接着抽烟。
沈辞见状,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寒爷,您今天的烟抽了很多。”
寒沉缓缓吐出一口烟,将手中还有一半的烟掐灭了,随手一丢,下了车,往宅内走。
他并没有去祁钰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听沈辞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