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空荡荡的,少了很多东西。
客厅的沙发没了,电视机也没了,墙上的挂钟只剩下一个钉眼,餐厅的桌子光秃秃的,原本铺在上面的碎花桌布没了。
屋里似乎还少了很多东西。
徐如徽一一看过,却无法分辨究竟少了哪些东西。
这些陪伴她目前行至此时整个人生的物件,她却无法在此刻一一想起来。
直到一阵风从身后的门缝吹来,吹得徐如徽脊背发凉。
她没有动弹,也没有去任素秋房间里确认什么。
她已经明白了。
任素秋不要她了。
她终于,没有家了。
◎我要走了◎
徐如徽再次收到张夏旬微信消息时才回过神,她侧过身伸手把门关上,很轻一声,风声戛然而止,屋内一瞬间变得阴凉。
她忘记开灯了。
她没有先开灯,径直走去了任素秋的主卧,推开门,入目几乎和样板间一样,床桌子柜子什么都在,但是都空荡荡的,床上没有床品,桌子上没有台灯。
她走向柜子,打开柜子,什么都没有。
连一件垃圾都没剩下。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徐如徽垂眸,手机屏幕的冷光将她的面孔照得发凉,她眼睛里全是光,但却淡然一片。
她接通,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颤几分。
人的生理反应总是无法自欺欺人的。
张夏旬没注意到这点细节,本来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就有些失真。
“怎么样?出来不?”
徐如徽说:“好,你选地方,一会儿发给我。”
“好咧,”张夏旬笑问,“少爷呢,我也想把少爷请了啊。”
徐如徽顿了下,说:“他有事,下次吧。”
张夏旬:“行。”
挂了电话,徐如徽去往自己的房间。
她自己的房间倒是什么都没变,任素秋懒得带走任何一件她的东西。
她已经完全放弃她了。
因为她不听话。
徐如徽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简单收拾一下,起身出门。
她先去了趟保安室,保安看到她很意外,“怎么回来了?有东西没拿全啊?”
徐如徽没有回答,直接问:“我妈什么时候走的?”
保安一愣,表情有点微妙。
徐如徽说:“我刚从外地回来。”
“哦哦,她就前两天啊,都是大半夜往外搬的,我问她怎么不白天弄,她说白天不在家。”
徐如徽说好。
“哦,对了,你们母女俩要搬哪里去啊?”保安多嘴问了句,“搬你上大学的地方吗?我看你妈联系中介把房子都卖啦。”
徐如徽闻声看向保安,“卖过了?不是有租客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没卖完吧,你们住的那一套没卖啊,卖了以后怎么养老啊,”保安笑眯眯地说,“大城市再好,自家也得留个狗窝才安心咯。”
徐如徽扯下了唇,笑着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