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徽自己可以承担,但她并不想让赵酉识陪同。
她缓了缓心中的波澜,唤了一声赵酉识的名字。
“赵酉识。”
赵酉识坐在驾驶座,没有回头。
徐如徽也没有看他。
她只是轻声说:“你见过阿姨的肚子吗?很平对吧。我妈不是,我妈的肚子像一块很老的树皮。还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但是我妈年轻时候和阿姨是差不多的,很苗条,也很好看。她现在身材很差,因为怀孕的时候激素紊乱,吃胖很多。她以前也是有体面工作的,但她现在只能在超市打工。
“我是女生,我很理解她的一切想法。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很讨厌我的孩子。没有人规定妈妈天生就该爱自己的孩子。当然,我也不爱她。
“但我需要照顾她,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我还有未来需要赡养的父亲,我的将来没什么难测,这些糟糕都是一眼就能看尽的。
“我忙着处理这些糟糕,我没有力气去爱人。
“赵酉识,我不爱任何人。”
话落,车厢里仅剩沉默。
徐如徽没敢看赵酉识如何,她只是停顿几秒,又说了句:“我也不爱你。”
然后将车门打开,大步离去。
……
徐如徽并不知道她走后赵酉识一个人在车里待了多久,晚上洗漱时,她甚至短暂地想了一秒,赵酉识会不会又哭。
但只有一秒。
躺下睡觉时,徐如徽脑子里全是“破窗效应”这四个字。
她亲手把破窗的刀递给赵酉识,她希望赵酉识能用得顺手。
翌日白天,徐如徽在家窝着,任素秋正常时间去上班。
落日前一刻,徐如徽家里洒进来一片暖洋洋的余晖,她在客厅坐着,小太阳的光像更浓烈的落日。
房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任素秋忘记带钥匙,起身开门却看见了赵酉识。
徐如徽一愣。
赵酉识口吻自然,宛若日常问候。
“收拾好了?”
徐如徽:“什么?”
赵酉识看着她,“聚会,你什么意思,鸽我?”
徐如徽瞬间懂得赵酉识什么打算了。
他想假装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赵酉识,你——”
话音未落,徐如徽嘴巴被人捂住,她眼睛微睁,听到赵酉识说:“以前你反反复复错同一类题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错了没什么,多动脑子找找对的路就行。”
“我现在在找路子,你能不打击我积极性吗?”
说完赵酉识不给徐如徽反应时间,把她推进屋,一边推一边关上门说:“赶紧收拾,迟到了罚酒三杯你替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