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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听说表哥上两个月纳了位人,容颜绝世姿国色,还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盛名,我一直好奇想要见见,不知今日可曾过来?”坐在老夫人身边的汪妙嫣笑意盈盈开口,视线已经在席位间寻找姜妩的身影。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都看向了姜妩,她只得迎着众人的注视从席位上起身,从容不迫行了平礼,“见过汪小姐。”
姜妩一身雪青色对襟羽纱月华裙,在争奇斗艳盛装出席的贵女中显得过于轻盈素净,但那张脸依然美艳不可方物,似美玉莹光,秀雅绝俗,叫人见之难忘。
论容色风韵甚至气质,都能与汪妙嫣平分秋色,甚至隐约有要压过她一头的架势。
汪妙嫣不动声色观察着她,而后微眯眼眸,轻声笑道:“原来就是你,美貌果然名不虚传。”
姜妩今日在寿宴上实在过于低调,让许多很早前就听说过姜妩盛名的人,丝毫没察觉到她就在此,许多人都向她投来惊艳目光。
“汪小姐谬赞。”姜妩疏离的客套着,态度不冷不热。
老夫人懒懒睨她一眼,对着汪妙嫣道:“她有什么好见的,你刚回京应当还不知道,她前两日刚被解除了软禁,今儿才给放出来。”
汪妙嫣似是不解,“为何姜小姐会被软禁?”
老夫人讥哂:“今日是和外男不清不楚,明日又是凌辱打骂下人,她性子轻贱跋扈,缚儿让她软禁几日修身养性。”
不少宾客都震惊了,姜妩竟然是这种人吗?
汪妙嫣仿佛极为错愕,“有这样的事?”
老夫人有意在众人面前揭她老底,高高在上道:“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两次,出身微贱之女到底难登大雅之堂。”
一时间各种鄙夷厌恶的眼神投向姜妩,有的人更是毫不掩饰。
换了任何一个人,此刻早就难堪得无自容了。
姜妩挑眉冷笑,有意思,先是要抬举柳绿对付她,现在又是要故意败坏她名声,好为汪妙嫣铺路。
自她上次伤了柳绿,府上开始大肆传扬她歹毒跋扈,想来这里面八成是有人在操控了。
“待你嫁过来后,一定要学会御下,可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般心善手软,免得让那些手段卑劣下作的蹬鼻子上脸。”老夫人慈爱拍着汪妙嫣的手,话却是说给姜妩听的。
汪家席位那边,汪鸿羽极为不满拧眉:“世子殿下居然能看得上这种恶毒善妒的女人?若妙嫣以后真与这种女人共侍一夫,岂不是拉低了妙嫣的身份?”
言下之意,想娶汪妙嫣,得先休了姜妩。
四周宾客都在窃窃私语,非议着国公府的家事,寿宴的气氛早就变味了。
她坦然自若,笑意不达眼底,问道:“老夫人和汪公子如此深谋远虑的为汪小姐做打算,当真是用心良苦,想必这门婚事应该早就定下了吧?”
汪鸿羽和老夫人具是面色一冷,汪家倒是一直想定下这门婚事,但沈缚却从未同意。
汪鸿羽不善的盯着姜妩,斩钉截铁道:“婚约虽未定,但也是迟早的事,待世子此次回来,婚事马上敲定。”
“恕我直言,连婚约都没定,你们就如此大肆谈论嫁过来以后如何如何,岂不是故意坏汪小姐名声?万一最后婚事成不了汪小姐该如何自处?”
姜妩话里好似都是在为汪妙嫣忧心,汪妙嫣夹杂寒芒的眼眸瞬间扫向她。
“我在闺中时便听闻,汪家一直有想与国公府联姻的打算,可却迟迟未定下来。这么多年下来殿下都没答应,难道如今就会改变主意,突然答应?”
汪鸿羽面色不虞,“好生伶牙俐齿的丫头,这岂是你配管的事情?”
汪鸿羽内心冷笑,这回他们偏偏就有九成的把握,让沈缚不想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沈缚在朝堂上的位就不止是岌岌可危了。
姜妩落落大方施了一礼,“老话都说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我也是为了汪小姐着想,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不管汪鸿羽怎么出言不逊,姜妩都保持着谦谦有礼的气度,且她句句话都言之在理,此时在外人眼中,她和汪鸿羽高下立判。
汪父老眼眯起,这女人短短一番话,轻而举就把舆论从自己身上推到了妙嫣身上,手段倒是厉害。
“老夫人方才说妾身与外男不清不楚,妾身实在不敢苟同,旁人捕风捉影以谣传谣也就罢了,怎么老夫人也跟着一起,那好歹也是您的亲孙儿,您都丝毫不顾惜吗?”
姜妩言辞格外犀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夫人反而不好轻责罚她,否则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名声也就废了。
老夫人想拿流言来中伤她,但这同时也是在中伤沈瑾赋。
姜妩终于现了一点端倪,国公爷和老夫人似乎都非常不喜沈瑾赋,这种不喜大抵是源于他几年前亡故的那位生母。
那位被国公府至今视为耻辱,提都不准提的女子。
国公爷不悦皱着眉,呵斥姜妩:“放肆,谁许你这么和老夫人说话的?”
“妾身不过是实话实说,那日妾身见四公子犯病才好心搭救,说来府里还真是人情冷漠,少爷都昏迷了连个上前搭把手的下人都没有,当时那样的情况,我只能亲自扶住他。”
姜妩轻哂了一声,“此事妾身确有逾矩之处,但绝对谈不上和外男勾三搭四,若老夫人要因此降罪,妾身甘愿受罚。”
她从席位间出来,在老夫人面前跪下,脊背挺直如松,不卑不亢。
“但再有下次妾身依然还会这么做,不管对方是谁,难道为了避嫌就能见死不救,放任一条人命消亡吗?”
她看似乖顺,实则是以退为进,把老夫人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
反正为了扶持汪妙嫣,老夫人早晚都是要除掉她这根眼中钉的,姜妩也就不打算和她客气了。
这些事如果不当众解释清楚,今日后她的名声就会彻底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