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眼前这人一口一个“宣庭白小朋友”,宣庭白想咬牙但最终还是保持着微笑,道:“没有。就是自取一些报酬,让我给你喂饭的报酬。”
耳边男孩声音软软的,但说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变扭。他道:“哦,那可太可惜了。”
语毕,应承元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颗崭新的糖果,道:“好了,这里还有一颗,你要不要。”瞧见宣庭白气鼓鼓的脸颊,他下意识戳了戳,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当作没有这件事情发生。
宣庭白当即就瞪大了眼睛,但还是遵从本心拿过了应承元手中的糖。
嗯,不错,还是青柠味的,特别特别有品。
就在他们聊天的这一空挡,那边床上已经开始互殴的门女和镜子仍在焦灼。
门女的嘴自然还是被画框抵地死死地,但她的舌头终于靠着刁钻的角度和无比的力气将镜中人的手从自己喉咙管给拔了出去。门框咬不动,镜中人可是脆的很,于是她不仅将手拔了出来,还顺手帮镜中人做了一次断骨重生。
门女如此,镜中人自然也不甘示弱。他的防御力确实是差的,但攻击力也不弱。已经碎裂的镜子碎片从各处漂浮起来,之后朝着门女那边飞去。就算门女带着镜中人一起摇摇晃晃,身子却是无法挪动分毫,镜子碎片又密又多,无数片擦着门女的身子过去,给她原本就将近腐烂的身子以重创。
它们好歹也是在这孤儿院中互相桎梏多年,还都受了来自同一个人的不同程度的伤,是以实力相差并不大,打起来也是十二分的酣畅淋漓拼尽全力。
宣庭白细细感受着嘴中糖的甜味,趴到应承元的肩膀旁边道:“同桌我们去旁边坐着吧,就让他们两个继续这么干下去算了。”
应承元自然是同意的。两人穿过随处可见的镜子碎渣,原本想坐在门旁,但最开始的时候门女就是在门上与宣庭白建立的联系,现在他们俩也不知道门女是不是只会困于那一副躯壳之中,便还是选择换个地方坐着。
在角落里,宣庭白抱膝坐在地上,他道:“对了,刚刚光顾着我了。同桌你身上没有被镜子划伤吧?”
应承元摇了摇头,道:“没有,别担心。而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有治疗能力的,治疗你们都不在话下,我自己自然也不会落下啊。”
宣庭白闷声笑了笑,道:“这不是都说,医者不自医吗?同桌你,哦对,你是什么来着,‘救赎文作者’是吧。挺好的。”
应承元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道:“嗯,全面发展多好啊。话说庭白,你方便告诉我你的是什么吗?”
他的?宣庭白脑中冒出三个字“创世者”,但是这能说吗,显然不能。他正支支吾吾想着如何糊弄过去,应承元却画风一转,冷声道:“等等,它们那边好像商量出了什么。”
宣庭白抬起自己正埋在腿间的头,就与门女和镜中人的眼睛对上了。
哦豁,好像有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呢。
孤儿院16
将时间调回他们开始挪动位置的时候。
与宣庭白担心的一样,但比他担心的更甚。门女的身子还在床上与镜子打架,精神却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正在经过门边的应承元和宣庭白两人。
这一下子经过简直是一动惊醒梦中门。
门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因为宣庭白啊。挖眼撕嘴,现在还在直接把她的死对头送在了自己的嘴中,如果没有画框在中间挡着的话,她估计会把宣庭白干得这件事当作是他给自己的赔罪。
镜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因为宣庭白啊。在里边就捏碎了镜中人的手腕,在出去之后还专门分了个灵魂进来痛扁油画中的白色小人。现在还把好不容易朝他投诚的画塞进了自己死对头的嘴里,害得自己要在这人的嘴里跟她打架。
于是门女长舌一卷,将镜中人的动作给禁锢住了,才道:“所以说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要在这里鹬蚌相争?白白叫那个小娃娃渔翁得利了去,喂,你听没听我讲话啊?”
镜中人喉咙还被她卷着,感觉到自己洁白的身躯上沾满了门女嘴中的粘液,镜中人不禁一阵恶寒。他拍了拍还卷在自己身上的舌头,但门女可没有就此松嘴,反而一边缠紧了一边连声质问:“你听没听我讲话,你说话啊!”
又是一道锋利的玻璃碎片划过门女的舌头,完全没有收力道,竟是直接将门女的舌头给割断了去!失去了主人控制的舌头陡然掉落在地,门女怒视着镜中人,但听镜中人道:“闭嘴,你说的不错。等先把他解决了我们再继续,所以你再把嘴张大一些,我扭扭就能出去了。”
听见自己嘴中的画框终于能除去,门女也顾不上自己舌头被割之恨,道:“张大张大,你以为是想张大就能张大啊?!你过来试试啊。”
于是她就瞧见镜中人笑眯眯道:“真的吗?”
镜中人将自己的手化作一道锋利的玻璃刀,伸手便在门女嘴上化了两刀,手动帮她将嘴的裂缝又扩大了些。感觉到画框的松动,镜中人两只手抓着画框的边边,一点一点摇晃着,很快便从门女的嘴中滑了出来。
终于将自己与对方分开,它们两个人便直勾勾盯着那边默默缩在那里的宣庭白。终于等到对方抬眼,它们不约而同地对宣庭白露出来一个笑。
镜中人用的还是宣庭白的样子,宣庭白冷眼看着他,“啧”了一声,嘟囔道:“都说了不要用我的样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