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泉水的事情必须得由我盯着,不然谁知道那些杂碎会不会给母亲劣质的泉水。”
“不过你放心,等到蜜食汇聚到晶石中封存好后可以由你来送入圣托卡城,这或许是你离母亲最近的一次。”
蜜食收集好之后的名额不知多少虫族会以厮杀来抢夺,德罗克只是轻飘飘的给了这位新来的副手一个空头支票,心里从未想过予以重任。
却不知道泽维尔根本不准备去圣托卡城,也并不想见那位伟大虫族的母亲。
急匆匆的高等虫族说完话就迅速离开,一直到德罗克的身影消失不见泽维尔才恢复面无表情,走到了联络器旁。
阿尔斯兰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又即将陷入沉睡,脑海中的精神阈网里,一道道光点忙碌的移动着,是子嗣们拼命的在替他寻找食物。
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过千万遍,就在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睛扫过精神海洋的时候阿尔斯兰却忽然发现其中有一道光点不动了,因为太过脆弱而疲惫的身躯提起了一点精神。
虫族的世界没有机械人的娱乐,弱肉强食的环境叫孩子们即使是想要讨好母亲都无法做到更多,阿尔斯兰日常的生活就是平静地呆在圣托卡城中保护好自己。
可是今天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日常想要“赐福”的时候,阿尔斯兰却发现了一道奇异的虫族气息。
他无疑也是虫族,只是阿尔斯兰从没有嗅到过他的味道,这样陌生的气息却与他的子嗣融合在了一起,叫他不由将好奇的目光投向精神阈海中。
他对这个孩子奇怪极了,就好像一直努力保护着族群的母亲看见了一只走失又回归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显而易见的和其他虫不同。
他身上的气息是冷漠的,可是却没有西里奥多他们嗜血,反而是一种很特殊的平静无比的危险感,就像是——兵器本身。
他给阿尔斯兰的第一印象并不像是一只可爱的虫子,而像是一个兵器。
冷漠的,毫无灼热,甚至连血液都理智无比的杀器。阿尔斯兰能感应到年轻的虫族修长的虫肢上刺碎过很多机械之心,仅仅只是一夜。
他一定晋升的很快,阿尔斯兰想。
虫母柔和的目光长久停留,叫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青年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
泽维尔漆黑的瞳孔眯起,右手已经下意识地握住了武器,这是他作战的本能。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悄无声息的穿透虫族的防御进入威克盾城中,只是迅速地排除着选项,机械人?他们已经败退这时候不可能有这个实力。
年轻的高等虫族眉梢锋利,鼻梁高挺,在微微垂眸时,带有侵略性的精神力无形的扩散开,只是刹那间便反应过来,迅速反击出现在脑海中的视线。
那么是——虫母。
泽维尔脑海中出现这个词时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虫族与那位传说中的母亲之间的联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紧密,正当他思索着如何最低限度的离开这里时,阿尔斯兰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警惕的虫族薄唇紧抿着,像是阿尔斯兰脑海中捏造过的最完美的孩子。可惜由他诞生的子嗣无论是西里奥多还是德罗克都没有这样冷峻漠然的轮廓。
阿尔斯兰出神的望着威克盾城,就在泽维尔精神力开始暴动时,他听到了这个识破他的虫母的声音。
“你叫泽维尔?”
那道声音柔和无比,在泽维尔冷漠的抬起头来时,似乎迟疑了一下才久违的想要安抚成年的孩子。
“你的拟态很英俊。”
空气中陷入一阵沉默,即使是心怀警惕,泽维尔也没想到这位虫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眉梢微微皱起,脸色难看,想到那群因为虫母一句话就陷入癫狂的虫族们,始终防备着虫母的蛊惑。
是的,蛊惑。
在泽维尔眼中虫母这样和他搭话只是为了蛊惑他。
或许只是一只单独的虫子与其他虫群不一样而让虫母产生了不满,进一步想要同化他。
精神力反抗着虫母的摇篮,不过只是短短十几秒,阿尔斯兰在虫族内部搭造出的屏障就要被撕毁了,这叫远在圣托卡城的虫母有些困惑。
他亲爱的孩子为什么如此排斥他?
很久没有交谈过的虫母回忆起刚才的话语,他只是夸奖了这个孩子的拟态。
难道他不喜欢吗?
他看着这个冷漠的对周围的一切都怀有警惕的高等虫族,在茫然之后想着,这个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对于离群索居又重回群族生存的孩子,阿尔斯兰觉得自己应该再更有耐心一些。
这个孩子和西里奥多他们不一样,他不是出生在圣托卡城,他甚至没有接受过来自妈妈的赐福,这样怀疑的防备母亲的一切也可以理解,他应该更多的包容这个孩子。
关爱着每一个小虫子的虫母神色温和,并不介意泽维尔的冒犯。在精神阈网被摧毁的时候只是低声呓语,缓缓消失在了高等虫族的精神海洋中。
泽维尔手放在武器上,等到脑海中朦胧的光雾消失那一丝恍惚感才平息。只是短短几句交谈,在虫母的精神撤去的时候泽维尔竟然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并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是预察到了危险。
十一秒,他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作战手表。
只是十一秒的时间那位虫母就像是影响他的子嗣一样,蛊惑了他的精神海洋。
只是最后的呓语传入脑海时,最终叫泽维尔停止了离开的脚步。虫母离开前的声音告诉他:“留在威克盾城接管一切作战指挥。”